口攀援而上,翻墙而过。客栈中所有房间都已经熄灯,四下静寂无声。胡跌儿放轻脚步穿过门洞,朝后院那于小桂的房间走去。直走到门口,伸手轻拍窗棂。那屋内一个粗粝的女子声音道:“是哪个?怎的这个时候拍窗?不想活了么?” 胡跌儿知道是那个专事看守的粗壮女子,便并不出声,俯身在窗外。那屋内之人听到外面无声,只道是客栈中与自己新近相好的伙计半夜前来幽会,心中有些纳闷,白日里并无约定,怎的半夜忽而过来,便又出声道:“可是和三么?”胡跌儿仍不答言。那看守女子仗着身高力壮,又久在客栈,对客栈内诸人都甚是熟悉,便不多想,推门出来观看。胡跌儿待那看守方一露头,便猛地欺身过去,不等女子出声惊呼,一掌打在女子脖颈上。本想着一击将那女子打晕,不想那女子肥大粗壮,身材与常人不同,又是夜深昏暗,胡跌儿一掌打偏,只打中女子肩头。 粗壮女子闷哼一声,来不及细看,本能地两臂环抱,竟将胡跌儿整个身子紧紧抱起。胡跌儿刚刚经历了生死之战,回到平日居住的客栈,虽未脱离险境,却已暗自松了一口气。却正因这些微放松,致一招失手,被这粗壮女子死死抱住,两只手臂夹在其中,使不出力气,两条腿离地而起,也无处着力,竟一时没了还手之力。 粗壮女子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竟是前面客房住的那位大名鼎鼎的救下大汗的胡大人,与自己心中料想全然不同,脸上现出惊诧之色,两条手臂不觉稍稍放松,口中道:“胡大人,你怎的到此?” 胡跌儿便在那女子愣怔的空当,挣脱出一只手臂,一个肘锤打在女子头上。女子两眼圆瞪,竟仍然没有昏晕,低吼一声,两条手臂猛地一紧,勒得胡跌儿伤口一阵剧痛。胡跌儿又是一个肘锤,仍是打在女子头上。女子身子一个趔趄,竟仍然没有倒地。胡跌儿心中吃惊,再不敢留手,使尽身上力气,又是连续两个肘锤打中女子头颈。那粗壮女子再也坚持不住,两臂一松,身子歪倒在一边。 胡跌儿伸手捂住剧痛的伤口,心中惊诧,料不到已经脱离了崔府,却竟然在这里遇此凶险。看着昏倒的粗壮女子,长舒一口大气,心中暗自提醒:身在敌营,万不能托大。 胡跌儿稍稍平复心绪,扭头四顾,见并没有异常,面对那门扇,深吸一口大气,便推门朝屋内走去。借着门外投进的月光,可见屋内尚有一个隔间,房门紧闭,并无异声。胡跌儿知道无数夜晚自己心中念及的那女子于小桂便就在那扇门内,曾经日思夜想的场景便在眼前,却有些脚下踌躇,比之手刃崔承用,仿佛面前之事更有一番难度,令这个瘦小的蒙古汉子一时心中慌乱,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