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之下,才给了胡跌儿当晚成事的一线机会。而除去崔承用的步步失算,胡跌儿心底的那一股狠辣强蛮,不死不休,确是成事的根本。 崔承用颈下挨了胡跌儿一拳,气血阻滞,头脑昏晕,又被胡跌儿一个背摔狠狠扔在地上,当即便晕厥过去。胡跌儿小腹挨了一刀,在崔承用使力划开其小腹前,夹肘拧臂,令崔承用被迫放手,那把短刀便仍留在胡跌儿小腹上。胡跌儿右手握住刀柄,手上使力,“扑”地拔出,小腹上血流如注。胡跌儿知道崔承用手段,虽一击得手,却丝毫不敢怠慢,顾不得身上伤势,握住短刀两步走到崔承用近前,俯下身子,看准崔承用颈部,一刀刺下,直贯崔氏咽喉而过,崔承用当即毙命。胡跌儿仰头看向天空,天上圆月当空,四下一片空寂,便是远处的狗吠都一时停歇了。 “田公,佟老大,敖大哥,铁七,胡跌儿今日今时于此完差。”口中念着,“扑”地将那短刀从崔承用咽喉处抽出,血水飞溅,直溅在胡跌儿脸上,腥气刺鼻。 胡跌儿起身,将上衣脱下,紧紧缠在小腹伤口处。举目四望,看清通往后园正堂的通路。循路过去,在那正堂中寻到火折火镰,借着微弱光亮四下找寻,终于发现了一些医治外伤之物,闻闻那伤药气味,都是平素常用之药,便放心涂抹在伤口处,包扎了伤处。又寻了一身干净衣衫,将自己浸血的衣服脱了,随手扔在角落,穿上寻来的衣衫,稍显宽大,便也不多在意。擦拭干净那把短刀上的血迹,便插在小腿绑带上,还想四下寻些银子,并没有寻到,便也作罢。转念一想,又四下寻了几根麻绳,绑在腰间。 出了后园正堂,沿路回到方才吃酒的亭子处,走到那昏倒的宋春儿身前,俯身细看。胡跌儿方才那一下出手甚重,宋春儿仍没有醒转。胡跌儿伸手试探鼻息,那宋春儿呼吸均匀,并无生命之忧。胡跌儿心中转念,想着要如何处置这崔承用训练的“工具”。月光下,宋春儿面色平静,竟有一股少年的稚气。胡跌儿终是难以忍心下手,从腰间解下一根麻绳,将宋春儿两腿,两手紧紧绑缚住,割下一截麻绳,将其嘴巴勒住。便自起身,寻着来时路朝前走去。走过一处马厩时,胡跌儿牵上马厩中的一匹健马,又一转念,便顺手多牵上一匹。拉着两匹精壮健马,认准方向,朝门口走去。 崔承用一向孤傲多疑,又有宋春儿这一得力侍卫随身相伴,府邸中并没有多置人手。就只有两个厨子,两个家仆,两个门卫。此时,已近夜半,厨子与家仆都已睡下。门房内,也是惯例一睡一醒,便是醒着的那人也是瞌睡连连。胡跌儿牵着两匹马穿过空空庭院,一直走到正门口,竟然并无一人发现。直到走到大门口近处,那当值的门卫听到声音,便从门房里出来,借着月光见胡跌儿牵着两匹马走来,心中疑问,口中道:“胡大人,这是要回去么?”说着,两眼在胡跌儿身后找寻,并不见家主崔承用的身影,心中更疑,想着不能让其就此离开,应该唤醒身后屋内同伴,去叫出崔大人,得了崔大人允许,才可放人。 胡跌儿放下马缰,对那门卫道:“酒喝得尽兴,忘记了时辰。你们家主已经醉倒在后面了。”口中说着,便几步走到那门卫近前。那门卫觉察有异,一边后退,一边扭头呼叫身后同伴,却已经来不及。胡跌儿忽地抢步出手,迅疾一掌打在门卫颈部,将那门卫打昏过去。另一个昏睡的,听到呼声,尚未完全清醒。胡跌儿候在门口,等那门卫从门房内走出,一掌打在他颈部,也将他打昏过去,仍用麻绳将两人捆牢。 扫去了门口的最后阻碍,胡跌儿再不多待,卸去门栓,打开门扇,回身牵上两匹马,出了大门口。为了不被外人起疑,又回身将大门掩上,将一匹马的缰绳系在另一匹的鞍套上,翻身上马,打马寻路朝城北客栈而去。 夜晚街上空寂无人,胡跌儿怕遇到巡城的官兵,便舍了大路,专走胡同小巷,比来时多费了许多时间,所幸记得方位,并未走错路,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走回城北客栈。 胡跌儿将两匹马拴在客栈门口的老树上,低头摸摸小腹的伤口,自感并无大碍。走到客栈墙边,沿院墙走到一处墙头破败处。这是胡跌儿此前偶然发现的,当时便想着或有一天能够利用,不想今日便正好得便。 从那墙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