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计较。”叶尚道已经从方才那神经质般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老幺的按摩确是有效的。 “是,不和他计较的,只是听他如此说话,便是心里替爷不平。”老幺见叶尚道不言语,有些无趣,便转了话题,“老铁今日与我说,他想着去乡下老家转转呢,真不知他还有此心。” “去乡下转转,我也想啊,老铁什么时候去,叫上我,你也一并去。” “爷,您又逗我玩儿。我打消了老铁那怪想法,总觉得他是平白给爷找麻烦。” “这哪里是什么怪想法,在这里圈禁一般,哪个不想出去?”叶尚道长叹一声。 “爷说的是,等过个几年,风浪小些,我们陪着爷出去转转,爷就好好的将养身子,长命百岁的,总有舒心的日子等着爷呢。” 叶尚道沉默不语,拿起一个核桃放在石桌上,猛地一掌下去,将那核桃拍了个粉碎,核桃仁和核桃皮杂混在一起再难分食。 老幺吓得忙躬着身子小声言道:“爷恕罪则个,小的说错话了。” “长命百岁,哼哼,长命百岁。”叶尚道念念着自语。 “爷定是又没睡好,又想那许多过去的烦心事了,爷别怨我多嘴,您静静心吧,很多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想它做什么,过去了,爷,别想了,都过去了。” “过去了么,我也觉得是过去了,我也不想多想那些,可闭上眼睛就是那些事,怎么就他妈的过不去呢。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 “哎呦呦,爷,您可别这么说啊,什么天作自作的,您当年也是给九千岁做事的,九千岁也是给先帝爷做事的,您没错啊,您可别如此作践自己,小的心里害怕呀。” 叶尚道低头不语,捻起那粉状的核桃碎放在嘴里便自咀嚼起来。老幺忙过去将那石桌上的碎屑使袖子扫到地上,自己又拿起一个核桃,两个手指使力捏开,掏出核仁放在叶尚道近前。 “爷,您就别多想了,有我们陪着您,人来杀人,鬼来斩鬼,咱不信邪。爷,您就踏踏实实的,真有那么一天,我们陪着您。” “行了,老幺,有你这话,我就高兴。” “爷,晚上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吧,您自吩咐,我让孙厨子去准备。” “没有,吃什么都是一个味儿,随便去吧。” “那行,那我先去前面了,您还有什么嘱咐的?” “嗯,有个事儿,你明日叫孙厨子到后院来一趟,我想和他说说话儿。” 老幺愣了一下,轻声道:“爷,您自打住进来便没叫过孙厨子,孙厨子也没说过想见爷。您这是有什么事么,交给我,还有老铁,我们年轻,手脚利落。那老孙年纪大了,脾气也不好,他再顶撞了您,没得惹您生气,您有事自交给我和老铁办吧,我们定是尽心的。” “老幺啊,你这是多心了,我没有什么事,就是许久不见他了,想看看他,他多不好,总是陪着我们一起出来的老人儿,我想见他了,你就是给传个话儿。就说,我想他了。” “爷,我知道了。”老幺满脸的不情愿,只是低着头,没让叶尚道发觉。 叶尚道眼睛看着不远处墙外爬进来的一株已见秋黄的藤蔓,念念的轻声自语:“天凉了,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