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脱身,只能着人在洛阳城外,修了这么一座别院,若娘亲厌倦京城的生活,便可来这儿,偷得浮生半日闲。 娘亲并不在乎别院如何,她只想有一天爹爹能带着她,游山玩水,吃遍天下珍味,便如当初他们相遇那样,只可惜再也不会有这一天了。娘亲生下我之后,便染上了重病,爹爹找遍京城名医,但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娘亲日渐消瘦。 数月后,娘亲终是不治而亡。那一日,京城风雨飘摇,天地哀嚎,爹爹守在娘亲灵枢前,一言不发,自那后,爹爹再无心过问朝堂,深居王府,守着那扇窗,便如娘亲一样。 “一位故人,你认识!”诚王漫不经心道。 “我认识?”诗瑶有些诧异。 “别管他了,等会儿你便见到了!”诚王的目光全在这盘棋中,催促道:“赶紧落子吧!你若赢不了为父,哪儿也不许去!” 他一袭青衣,身长七尺,神仪明秀,朗目疏眉,威严而不失谦冲,规矩而不失怀柔,手里握着一把折扇,胸有成竹,英姿飒爽,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已经年过半百。 父女二人一直在这儿下棋,从未离开,有什么事都是他人禀告,诚王知了一声,便将所有事交给他人,自己守着诗瑶。他已经许久不曾这样陪过诗瑶了,把自己锁在府内,望着那一幅画像,睹物思旧人,却忽略了自己的女儿。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爹爹,今日你怎么有兴趣来这儿?” 被带到这儿,诗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至爹爹出现,她才回过神来,才知晓这一切都是爹爹所为,但他为何要这么做?派人打声招呼,接过来不好吗?为何要袭击客栈,把她带走?他就不怕引起误会吗?凌云知道她被人带走了,会不会担心?会不会来找自己?她心里装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我来见我的女儿,有何不可?”诚王理所当然道。 “爹爹为何不提前打声招呼?” “你是怕凌云担心?”诚王一眼便瞧出了女儿的心思,嗤笑道:“他身边有那么多妹妹,有你没你都一样,你何必执着于他?为父不明白,天下那么多英俊才子,为何你偏偏看上了他?而今他不过是一枚弃子,流离失所,有什么资格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 “我知道呀!但我相信,凌云哥哥一定会来找瑶儿!” “你就这么相信他?” “除了爹爹,瑶儿能依靠的,便只剩下凌云哥哥!你们都是瑶儿的亲人。” 诚王摇摇头,“可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上官凌云,他有新的身份,他叫陆明哲,他的妹妹叫陆予薇。你何必把大好年华浪费在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身上?他若心里有你,为何还要沾花惹草,跟那么多女子不清不楚?他若心里有你,为何过去这么久,还不来找你?我的傻女儿,你涉世未深,人心险恶,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你了!” 诗瑶并未把爹爹的话放在心上,“或许他不再是凌云,但他仍是瑶儿的哥哥,瑶儿相信他,他一定会来找瑶儿!” 诚王看她执迷不悟,摇头叹息,“为父跟你说句实话,你那哥哥早就醒了,他告诉了所有人,唯独瞒着你。他带着婉仪、予薇等人一起去了城隍庙,唯独留下了你,你还觉得他心里有你吗?” “瑶儿不信!凌云哥哥不是这种人!”诗瑶差点拍案而起。 “我的傻女儿,你太天真了,这世上最难看透的便是人心!”诚王叹息道。 “别人或许会,但凌云哥哥一定不会抛下瑶儿!”诗瑶偏执道。 “那他当年一声不吭,抛下你,独自离开京城,这一走便是数年。经久重逢,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值得么?”诚王反问道。 这一次诗瑶沉默了,脑海中闪过昔日的光景,忆起那些伤心之事,有些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得不承认,爹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当年凌云一声不吭离开京城,她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丢下她一人,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她为凌云背下了多少耻辱,遭受了多少菲薄,这些痛苦只有她自己知晓。 她等了凌云十年,也找了凌云十年,整个大宋,不敢说天下处处有她的脚印,但她也踏遍了半壁江山,淌过了万千川河,却找不到凌云的一点线索。凌云便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当她心灰意冷之际,凌云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阴差阳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