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物栩栩如生,即便是池塘中微微泛起的涟漪,亦跃然纸上,池边柳树垂落的枝条,随风摆动,好似女子青丝,纤细有度,长短有依。整幅画描绘出夏日清晨,薄雾未曾散去,池边的柳树恬静而幽然,万籁俱寂、生机盎然的景色,别有一番滋味。”她的点评恰到好处、无懈可击,理由也博林秋平的欢心,但明哲还是瞧出了一点端倪。 “姑娘言过矣!林某不才,穷极半生,方作此画,想来也是惭愧。”林秋平谦虚道。 “林公子谦虚啦!”洛槐序迎合道:“公子一表人才,此画之妙,足以彰显出公子的笔劲。槐序不才,平生喜好收藏字画,不知林公子可否满足妾身的一点心愿?” 林秋平一生作画无数,但拿得出手的也就那么几幅,这幅画便是他的得意之作,起初他还以为此画无人赏识,便用百两黄金作底,谁能对出下联,百两黄金便归谁。果然不出他所料,很快就有人围过来,大伙跃跃欲试,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但归根到底,他们在乎的不是字画,而是百两黄金,一想到这里,林秋平便觉得黯然。画作再好又能怎样,无人赏识,还不是一幅普通的字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了百两黄金,根本无人会在意他,更别说他的字画啦!难得遇到一位知心人,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位姑娘,他自然动心。 “姑娘有何心愿,尽管直言,只要是林某办得到的,一定满足姑娘!”瞧他那副激动的样子,明哲都快看不下啦!不过一些花言巧语,便迷住了他的心窍,这样的人明哲见多了。若不是他有求于林秋平,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多谢林公子!”洛槐序先行道谢,“若是槐序对出下联,林公子可否将那幅画送给槐序?”洛槐序指着另一幅画,那是一幅晚夜雪景图,相比这幅池边翠柳图,不知差了多少,为何她偏偏看上了那幅画。 天际黯然,一轮明月悬挂于长空,大地银装素裹,所见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唯有庭院篱墙下的几树梅花增添了一抹血红。她手持长剑,伫于夜色之下,处寒风凛冽之中,翩翩起舞,月光落在她手中的剑上,寒芒凌厉。孤独的身影与凄凉的月色,刺骨的寒风,掀起她的衣裙,如瀑的青丝飘逸于风中,她不知为何起舞,但这一舞叫天地也黯然失色。她便是寒风,她便是月光,她便是手中的剑,她便是墙下的梅花。寂静是她的名字,孤独是她的身影,愁绪是她的情丝,她是孤鸿,踏雪而来的孤鸿,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这便是她为何舞剑。画卷一角,题有一诗: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看到那幅画,明哲觉得异常亲切,画中的场景他见过,而且不止一次,此情此景,与他所见相差无几,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明哲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将当时的场景画下,而且还是惟妙惟肖,看不出有何破绽之处。先不说这样的画工有多精妙,单是这幅画中的场景,便叫人久久难忘。 清寒看到那幅画,感受和明哲差不多,不过她的感受还要真实,因为这幅画中的人,正是她自己!月下舞剑,衣裙轻飏,画中的场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凌雪峰,寒冬月,手持寒梅,随风而舞,不知为何而舞,但为君故。那时凌云已经离开仙山,唯剩下她和师父,凌雪峰上除了庭院篱墙下的几树梅花,遍地皆是白雪,看不到任何生机,无人陪她说话。 凌云在的时候,还会到凌雪峰看望她,陪她说话,但凌云一走,便再也没人陪她说话,师父常常闭关不出,一晃大半年过去了,凌雪峰的景色还是那般,师父尚在闭关,寒冬腊月,万家团圆之时,唯有她一人在寒风之中无所依靠。她不知凌云身处何方,亦不知他是否安好。她回想起与凌云的点点滴滴,虽然只有一个月,但那段记忆永远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想起了凌云教她的剑术,拔出寒梅剑,在凌冽的寒风中,在微茫的月光下,翩翩起舞,这一舞不为别的,但为君故。她不知凌云能否看到,惟望自己的思绪随着风飘向远方,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待到竹花绽放日,回首惟盼待君归。这便是她为何起舞,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愿以此身,为君起舞,望君勿忘归期,莫伤清寒心。 明哲没有亲眼看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