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我过多久?” 裴家子入京,一时是除不掉了,柳策业怕他被冯家所用,想用韦家拉拢。韦家是太子岳家,婚事若成最好,日后大不了断婚。哪怕不成,只要所往来,便是太子向百官彰显他影响力的机会。尤其在太子前段时日遭禁闭后,他更迫切希望能与裴萧元缓和关系,所以求到皇帝面前。皇帝不反对,便也可视作皇帝在向朝堂展示一种态度,他意图化解两家怨隙,太子地位依旧稳固。 所以他料想,裴萧元无论何也会给韦家,或者说,太子面子,至少和韦家维持走动。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没想到,他竟不来韦家寿宴。当日只崔道嗣现身,称外甥公务缠身,实在无法脱身。 柳策业这几日正为此事烦心不已,一边猜疑裴萧元会被冯家所用,一边更是担心,难道皇帝私下授意他此?此刻何来心情再安抚小柳氏,当即也不客气,语带抱怨:“当年果不是你擅做下那样的事,何至于今日?全是我替你善的后!不叫你去便不去!留下侍奉太皇太后,盯着王家,何不好?” 小柳氏面庞涨红:“当初你们是怎么安排的?不是说由我嫁去接替姐姐的吗?许我以诺,叫我空等,你们做成了吗?也是你们害怕那妇人受宠,懋儿地位迟早不保!我帮你们把人变作死鬼,今怎的一切全都成了我的错?” 柳策业见她面容惨白,冒青光,忙叫她噤声:“你再忍忍!一时屈辱又怎样?等太子登基,你便是太后,到时候,还不是你想怎样便怎样!” “今已到最后关头。你若是妄动,坏了太子的事,你己知道!” 柳策业这语带威胁的话,叫小柳氏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她盯着面前之人,齿缝间挤似的,一字字道:“事是我做下的,你也不干净!我若个不好,你们一个一个,都别想好。” 柳策业知她这十几年与坐冷宫无异,情早就大变,又是个敢下手的人,手段不少,此刻见这模样,也不敢再将她逼得过甚,忙按下心中的厌恶,顺话劝:“阿妹说的这是何话?咱们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太子将来?正是因为此,为兄才叫你再忍一忍。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何妨再等等。就快到头了。” 小柳氏沉默了片刻,慢慢道:“赵中芳那个老东西忽然回来了,陛下是何意?” “还,宫中近来个画师,很受陛下恩宠。昨日我无意遇到,不知为何,总觉得好像是熟人,一时又想不在哪里曾经见过……” 一夜过去,当时周身起的那种暗凉之感,此刻仿佛还是不曾完全消退下去。 柳策业然也说过那画师,知与裴萧元关系亲近,同兄弟。但他怎会将一宫廷画师放在中。 这些年来,他也曾试过,想在皇帝的紫云宫中安插己人,然而终究是寻不到机会,更是忌惮皇帝精明,不敢贸然行事。 此事在他看来,倒没么。皇帝正用着裴萧元,然厚待此画师,此为其一。二来,皇帝或至今仍对殷妃念念不忘,而今身日益衰败,难免愈思念起旧人,将赵中芳叫回来,而画师恰又画得一手好画,想来投皇帝所好,令皇帝见画,同见人,所慰藉,这才恩宠异常。 但这种想法,不好在小柳氏面前说,免得惹她又起疯,便抚慰道:“陛下身日益败坏,将从前的旧人叫回来服侍,也是人之常情。至于那小画师,以奇技淫巧献媚于上而已,当年之叶钟离,何可惧?” 皇后时噩梦,虐待宫人,他然也所耳闻,看一神色紧绷疑神疑鬼的皇后,将声音放得更为轻缓:“皇后殿下勿多思,多思无益。不趁这机会多往皇寺走走,取佛法,心中法,则一切心魔,然退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