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出宫,听到好似并未见到,不再犹豫,立刻入了宫门,沿原路折返。 太子率百官走后,便是晌午分,画工们有两刻钟的空,可以用来进食和小憩。 普通的宫廷画工,进食是没有位子的,送饭的宫监手领到饭食,就地屈在宫廊或是工案之吃完了事。只有副直以的画官才有位子可供腾挪,若是工间长久,也能就近得到一个休息的临场所。 此次作画从头至尾,预估长达半年,大分的间,都将耗在这座新宫之内。宋伯康照顾新收的弟子,破格从管事的曹宦那里为絮雨也要来一处临的休息之所。其实就是供将来在此服役的宫监宫住宿的地。位置然偏隅,位于神枢宫后的一处角落。 再过去,隔着一片蓊郁的深深草木,在一道斜陂的尽头,便是年那片毁于战火的永安殿残址。那里虽无宫卫把守,却属禁地,不得擅闯。这一点,在之前的画学,诸画学生都被教导过,人人牢记在。 絮雨在宫新得的住所吃饭。 这屋是供将来的宫役头目住的,陈设简陋,好在是个单间,能庇人免受杂扰。匆匆吃完饭,也就差不多,该去工。 今早见到了李懋。 应是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记忆寡淡,多年后再次会面,并没有太多特殊的感觉,唯一感慨,便是人海阔阔,物换星移。 从前那位性情有些深沉的长兄,如今也变作了如此一位庄重而亲善的太子。 絮雨往前殿走去。 新宫营造完毕,此前在此做事的大分工匠去,只剩漆、画以及草木移栽项,入驻之人各由宦官领着继续做事,偌大的一座新宫,剩的人不多,此刻正午,宫监匠人们都在休息,更是静悄一片,不闻人声。 行在一道宫廊之,眺望不远外那片被草木深埋的荒宫残角,不由又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便是在彼地,被阿公所救,带着走出了长安。 而今多年之后,如同环循行,又到了初的旧地—— “你可还认得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忽然冷不防听到侧传来一道声音,稍稍一惊,循声转头,望见宫廊侧的墙边站着一人,那人材雄健,穿武官朝服。 节初夏,午后阳光开始有了白花花刺目的感觉,他立于廊下,头顶无所遮蔽,双眼便被阳光射得微微眯起,看去面若带着不豫之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胡儿承平。 只见他不待应,话音落下,人便迅速走到宫廊近畔,一掌搭在廊栏之,轻轻一翻,人若鹞子般落到了廊,停在絮雨面前,随即不由分说,拽着臂将人强行带到了偏殿之后。 此处很快会被修作园苑,但如今还没成形,乱石堆垒,只移栽了些丁香木樨之类的香木,其最多的是楸木。 正是此木花盛的季节,满树紫蕊吐绽,连成大片,远远望去,若云浮殿间,紫雾蔽檐,倒确实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这胡儿生于狼庭,幼起牙牙学语之,便随父兄族人骑马开弓,臂力极大,絮雨被他抓住,如何挣脱得开,只能随他行走。 承平将人一直拽到一丛茂盛的楸木之下,方撒开手,下打量一眼,点了点头:“真的是你!你怎来了这里?还入宫做了画师?”语气含着质之意。 午在崇天殿内看到了离得近些的裴萧元,并没见到此人。但猜测他必也在场。此刻忽然这般冒了出来,虽有几分意外,但也没有十分吃惊。 此前在郡守府和这王子虽连话都不曾直接说过,但多少也是看入眼,此人行事狂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