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几上。 在蹀躞带的铜扣和刀柄鱼符相撞发出的一声短促而轻微的碰撞声里,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嫮儿……” 终于,他微微战栗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叫出了这个他在今夜之前只在心里过的。 这完全不在他预料之中,临时莫便发生的情动,却令裴萧元感到了一种此前从未曾到过的分外的酣畅和快慰之感。它不同往日,它发他心魂血髓的深底。到了后来,他已记不清到底叫了她多少声的嫮儿,要她回应。 在她一声声压抑而缠绵的裴郎的应声里,那夜未央,欢爱永续,仿佛也再不一个绮梦了。 宫漏报过四更。她终于在他身上耗尽了身体里剩的最后一丝丝的残余力气,再不困于驱之不散的胡思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裴萧元仰在紫云宫殿隅角这小阁间的窄榻上,胸膛起伏,待到喘息平定,热汗也缓缓消去,他睁眸,悄然坐起身,被衾将她的裸身仔细地掖裹好,随即,己翻身下榻,动手一件件套回衣裳,系了腰带,穿好靴袜,再系上刀和鱼符。收拾完毕,他轻轻开门,步出这小阁间,向着值守在殿隅里的杨在恩交待了声,吩咐她若醒来,告诉她,他另有要务在身,需去缉捉尚未归案的叛朝余党,随即步出紫云宫,向着宫门行去。 安从太子逼宫起,便再次施行严格宵禁。包括坊内,禁止任何擅的夜间活动。有违令者,一概当逆党处置。 他例外。他独一人悄然停在一奏院的门外,叫开,走了去。 因了宵禁令,整间奏院内漆黑光,连灯笼也不见一盏。 后院,月光从开着的一窗中漏入,映出床榻上的一条身影。 那人一动不动,仿佛已熟睡。 裴萧元推开虚掩的门,闭闩,入内后,走到窗前,将窗户紧紧关闭,再擦擦地打了几下火石,点亮一盏残烛。 在烛火渐亮的光照里,他转向榻的方向,盯了片刻床上的人,冷冷发声: “起来,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