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因伤而昏厥过去。更不说,竟在她面昏倒,要她如此照顾,在新婚之夜。 固然他和她并非世俗意义上真正夫妇,然而,一阵羞耻暗暗难堪之感,还是无法抑制地从他心底涌了出。 “劳烦公主,叫公主费心了。”他勉强镇定语气向她赔罪,接着意识到自己仍占她床,待再身下,却她:“受了伤,为何一定不肯告诉我?” 裴萧元愈发感觉到她不快。 他不想她为自己担心。 他也不希望因他受伤而影响到这场婚礼。无论他是否是她真驸马,保证婚礼如期,如原定步骤地举行,令这是一场毫无瑕疵、配得上她公主身份婚礼,这是他应当为她做。 还有…… 就算他也会流血,会受伤,甚至会有做不到事,他莫名却想在她面,永远保持住他留给她无所不能强大印象。他绝不愿她轻看了自己。 她之所以要他做她驸马,不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吗?看中了他有为她做事能。 “确实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正搜肠刮肚艰难地解释着,她一言不发丢下他,转身朝外去了。 他闭了唇,也不敢擅动再下床,只能先等她回,很快见她端着一只药碗转,双目几分冷淡地看着他。他立刻他那只能动手接过。 药苦臭无比,他却片刻也没耽搁,仰脖几口便全部灌了下去,连碗底积沉一层药渣也没留,喝得干干净净。 她瞥一眼碗底,再递上一块素巾,待他拭唇毕,接回,再次发问:“什么人下手,知吗?” 裴萧元迟疑着。 “无论是谁,若是知,勿对我隐瞒!” 裴萧元:“对方蒙了面,露出眼和走路态,我似曾相识。倘若没有猜错,应当和李延脱不了干系。” 她一下便静默了下去。 他自然明白她与李延关系亲厚,见她如此,忽然又有几分懊悔,补:“或许是我看错,也未可知。” 她凝视着他,摇了摇头。 “裴郎君,这次幸好没出大事。否则便真是我罪了。往后一定要加倍小心。”半晌,她慢慢地说。 裴萧元察觉她神情变得柔软了,望他目光更是充满歉疚,一怔,领悟过,心不由一热,冲口便安慰她:“公主勿自责。我既应允做驸马,岂会怕这种事?何况这不入流小手段。这回受伤,确实是个意外。往后我会小心,公主勿多忧。” “睡吧,我不打扰了。”当絮雨再次开口时,声音也是温柔无比了。 裴萧元一怔,很快醒悟,忙:“我出去,公主就寝罢!” “勿动!”絮雨再次说。 “太医之言,需好好休息。外面那榻于太窄,如何睡得好觉?就睡这里,我去那里。” 裴萧元吃惊,怎肯依从,连说不敢,掀就要下去,絮雨伸手挡了。 “我真没问题。从我跟着阿公也常宿野寺荒庙。睡几个晚上外间又能如何?” “我命我。” 她笑,“等伤好,再换回便是了。” 她说着,顺势扶住他腰背,将他往枕上带去。 “若有事,尽管叫我。” 她为他放下金钩里床帐,临走,又将屋中那满枝灼烧明亮红烛灭得只剩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