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之意。 “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毁了这狼鼠蛇窝,谁也别想逃。我曾这样告诉过你,对么” 声音饱含柔情软若棉絮,他经择明点头回应,继续道。 “或许,这在世人听来不可理喻,大逆不道。但我确实有着毁灭这家的冲动。在过去”,霍子鹭舒展开右臂,“现在我仅针对一人,而我只想毁了他所拥有的,所珍惜的。” “那么是谁呢,先生” “明知故问。” 床帏阴影下,他讥笑着,仿佛又变回那暴虐国君。 “像你这样的人,你会什么都察觉不到吗” 他将口袋里那卷纸丢到床尾。 “艾莫斯的情妇们,不错的悲喜剧,但在我看来,有些地方你描写得未免太过虚假。若艾莫斯公爵的确对真爱至死不渝,那他定然不会让对方不清不白,作为奴仆产子,受尽委屈而终,又在未来身边情人不断,迎娶与她相像的妻子,美名其曰追念。” 深知此艾莫斯非彼艾莫斯,择明收起纸张,淡然反问。 “但您口中的,并不是名正言顺的公爵阁下。歌剧之所以是歌剧,符合现实引人共鸣外,还需增添美好情感,寄予浪漫期待,这才可供人聊以慰藉,您说呢” 霍子鹭不再反驳,一并按下心间那股复杂厌恨。 毫无疑问,他痛恨自己的生父,连同眼前可能是他亲兄弟的马夫之子。 他母亲伊莎贝拉当年深爱着这男人,愿为与之结婚而付出一切,结果反被逼疯,不仅亲手害了女儿,还因企图谋杀莱特莱恩而被假死,关进疗养院折磨到死。 另一对受害者,霍子晏母子。当年汽车爆炸是否是巧合他不得而知,但意外身死前,那位夫人确实已猜出养子莱特与她丈夫的关系。 至于苦痛根源,那位无名女人,即藏于金秋之海背后多年的秘密,他毫无头绪。 她是谁,来自何地,死后又埋在哪,大抵除了霍昭龙,无人知晓。 “多亏我那一鸣惊人揭秘的二弟,可惜他留下封断绝信便不辞而别,我们只查到他登上终点最远的列车。” “除了车票费,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甚至是你的画。” 留心观察听者表情,霍子鹭一无所获。 因为对方流露出的惋惜,与他的一样无懈可击。 “没送子晏启程,我实在遗憾”,择明垂眸轻抚剧本封皮,“平白无故让他为我忧心,更是我一大罪过。和他相处隐约能察觉得出,他独自承受太多不该有的压力。” “真的吗” 霍子鹭左腿翘起,追问似玩笑般风轻云淡,“真的是平白无故” 说着他倒先自己笑了。 “二弟到底是霍昭龙儿子,薄情寡义起来,和挖空心的石头人无异。他会无缘无故与不敢忤逆的父亲叫板会为谁与家里断绝关系” 略微一想,他摇着头感慨。 “一个种马三弟,一个痴情二弟,他们继承父业分摊得真均匀。不过,这俩人现在都有了点微妙的,不该发生的变化。你觉得呢这是为什么” 他没说的,是前两日霍子骥深夜主动找他,放弃争夺继承权,誓要为他效忠。 而问及原因,仅一句我玩腻了过家家游戏。 清新橙花淡雅茉莉缠绕成股,缕缕挥之不去,源于霍子骥不离身的香水瓶。霍子鹭眯眼冷笑。他可不是容易上当受骗的霍骊,探察不出别人闪躲目光中的私心。 尽管这屡试不爽的特长,始终在名为莱特莱恩的铁板前失效。 刻意打量暗含揶揄,承受霍子鹭的视线,择明微笑依旧,默默等到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