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红,扑粉,润肤膏,羊脂油,最高级的香水,逐一摆放化妆台上,整齐如同阵队。 女人肤白如雪,五官秀美,未上妆的脸足够像花蜜,可迷倒成片男人。面对镜子,她几次打点发型仍旧不满,索性任鬈发披散。 侧过脸,仿佛同谁的镜像细致对比。 像吗 她用着没睡醒的声线询问。 我足够像吗 化妆,梳发,戴上时髦圆帽,她推开门时露出一截白若嫩藕的手腕。 梦境不受逻辑约束,超乎常理限制,因此她烧成黑炭的尸体画面飞闪而过,促使人焦急上前,制止她离去,以防惨剧发生。 掌心触感柔软且真实,霍子晏倏然睁眼,目光正对被他紧握手腕的人,也看清自身处境。 画室暗沉无光,他躺在软榻上枕着莱特的双腿。 而确定他彻底清醒,对方才挪开他额上降温用的毛巾,轻声调侃道。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子晏,除了喂你喝药喝水,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差点以为你是要当一回睡美人,等待哪位英勇王子来解除魔咒。” 闭眼睁眼只觉得几秒不到,但身体的沉重无力告诉他对方所言为实。 发觉自己还抓着人家,霍子晏手猛然一松道歉。 “抱歉,莱特” 喉咙像火烧干涩,当他扶着脑袋坐直,适应状态后,一杯水已送到面前。 温水加了糖和薄荷,一饮而尽堪比沙漠中寻获甘霖,瞬间滋润全身。 喝完三杯,霍子晏不再抗拒择明端来的餐盘,甚至狼吞虎咽几次噎住。食物和水同样是暖的,他知道,有人为他每天更换,精心存储保温。 当叉子第五次戳向面包小篮,择明抬手一拦。 “你刚醒来,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过会儿我再拜托米娅送新的上来。” 霍子晏连同饱嗝咽下最后一口黄油面包,意犹未尽撒开餐具。 进食补充完体力,观察思考的能力亦恢复。他细细端详着无微不至照料自己的人,因对方身上未换洗的衣物深感诧异。 他不禁问。 “莱特,你是一直,在这陪着我吗” 即使有所预料,但见人点头承认时霍子晏仍难掩欣喜触动。 他昏睡发烧那几日,大可让仆人执事看护他,对方却事事亲力亲为,且态度远超尽职尽责的照料。 霍子晏鼻头酸涩,又一次伸手握住对方手腕,制止人收拾餐具。 “这些你以后不要再碰了,给仆人处理,那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 “但是” “没有但是。” 想起莱特莱恩在霍家尴尬的身份地位,霍子晏面露悲愤,固执将人拉回软榻。 他坚持道“因为我,你已经两天没能休息,若要再眼睁睁看着你累垮倒下,我简直罪不可赦。所以,这次听我的。” 口吻多少有点无理取闹,然话确实在理。择明索性配合,并于坐下后好奇打量着霍子晏。 大抵是在外露宿风餐多日,受寒回来又酗酒,霍子晏这一病仿佛重症患者濒死。请来伊凡为其诊断,都得动用数量有限的针剂。 不过年轻体质较好,被悉心照料后他虽脸无血色,但胜在双目有神。 唯一费解的是,他依旧回避所有视线接触。 犹如尿床后藏起床单的小孩,因愧疚深感不安,因逃避自我矛盾。只能等心中有数的大人,巧妙将这份拙劣掩饰戳破。 择明抬臂,手伸向对方,指尖触及脸颊。 动作毫无预兆,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