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安慰自己,也许左钰只是撞坏了脑子才想不起来,并非故意。 但这一刻,无需言语,只需他一个眼神,她就有了答案。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 柳扶微将他握在肩上的手甩开,缓缓站起身:“你记得的,你只是装作不记得的样子……” “不是。”左殊同截断她的话,“我那时一醒来,人已在莲花山,那几日发生过的事,确……” “好,不记得。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她质问,“我当时告诉你时,你为什么信誓旦旦的认定,是我搞错了,是我产生了幻觉?” 左殊同脸色惨白如死:“阿微,你要相信母亲,任何时候她都不会抛下你不顾……” 她往后退了一步,“所以,你就是不相信我了?” “不是。”左殊同抿了抿清冷的薄唇,“此事凶险非你所想,阿微,你切不可再深究了,你信我,我会给你答案……” “你自己不信我,却要我信你?”她觉得好笑,还真笑了一声,“这一次又要等多久?三年还是五年?” 见他欲言又止,她道:“何必如此迂回?你不肯说,我自己再想办法。” 眼看她要离开,他展臂拦住她,急了:“你当年不是说过,你不愿再管此事了么?” 柳扶微心下一寒。 她拿指尖拂去眼角的湿润,慢慢后退,看向他:“你今天早上,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讨厌你么?” “就是现在这种,把我丢到一旁一边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又一副为我好的样子。” “我知道,不止是你,大家都喜欢这样。”她说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一片片酸涩,“阿娘是,小时候我问她为什么抛夫弃女,她就总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是,我后来明白了,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和自由嘛;还有阿爹,从小到大只有在天黑之后才会回家,一回来就倒头大睡,我那时候就问他,‘爹,你究竟什么时候可以陪我玩儿’,他就老哄我,说明天、下个月,实在拗不过我就告诉我‘等你长大了就会懂爹的’……” “是,我长大之后岂会不知的他艰辛,他一心为社稷、为百姓,只能牺牲小家,他自己心里也难受的。你先别过来,你听我说完……其实,周姨娘待我也不错,她只是更疼爱弟弟而已,左掌门待我也亲厚,他也只是更关心我娘更关心而已,人之常情,我比起许多人已经足够幸福了,还要奢求什么呢?可是左钰,我可以……可以努力去理解所有人,只有你,我不可以。” “因为你是那个抢走阿娘的人,你是那个被阿娘选走的人……”眼泪终于止不住了,她两眼凝视着他:“是你答应过我的,会把我当成比亲妹妹还要亲的妹妹!” 她心里一直装着一个小秘密。 那年大雨,她跑下山时,其实已经想好了要离开莲花山。 是那个少年哥哥反复、笃定地说,你只是多了一个哥哥时,她才抬头看他的。 那一刻,她是真的信了。 柳扶微的眼泪滚烫地落在地板上。 一种说不出来的疼,自左殊同心底汹涌的冲到他的咽喉处,堵得他发不出声。 这时,听到有人敲门,柳扶微迅速戴好帷帽,夺门而出。 言知行亟不可待进门,说皇城又出命案。 左殊同闭了闭泛红的眼,踱到门前时,她的身影已然不见。 *** 柳扶微自知自己失态了。 所幸今日出门时没带阿萝,她能够一个人在车厢里抹眼泪。 左殊同不会知道,她今日来此,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哪怕一切猜测都没有依据,可是她真的害怕那万一。 她知道左钰一定知道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