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情况,若我阿爹看到殿下,一定会吓晕过去的……” 他打断:“我没说今天就见令尊。” 柳扶微这会儿脑子跟乱浆似的,没留意那个“就”字,忍不住抬头:“……那?” 天将破晓,缕缕红霞在司照的脸上镀上一层淡淡的红。 “我非不通情理之人。你的心情,我也未必不能理解,若你实在……” 柳扶微眉色一喜:“那,殿下答应救席芳了?” 他浓眉皱起,瞬间收袖,上一瞬的温和语调荡然无存:“我不是在说这个。” 她不解,“……那说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绑着一线牵的指尖,道:“你最好收起那些歪邪肚肠,也莫以为我松了口,就能次次凭你利用。” 话毕跃身而出。 留下柳扶微一脸懵然:不是他先提的这一茬么?怎么又生气了? **** 旭日东升。 马车停在大理寺前。 司照负手抬头,目光落在大理寺的金匾之上。 自三年前,他摘下官帽,再未踏足过大理寺半步。 “梦仙案”可在书中构建天地,甚至可以假借不同人之手,行更多现世不必承担后果的恶事。能够借此作的恶就不会只此一隅。 需得在最短的时间内诱出“梦仙笔”,继而由席芳执笔,将困入书中的人解救出来。以现有的证据链,一味拖延,只会给幕后黑手更多抽身善后的机会。 除非由他出面,以证人的身份陈词,再与左殊同联手,方能在最快时间内破获…… 然则,大理寺忌酒裴瑄乃是太子党的中枢,倘若“梦仙案”真与他有关,一旦撬出,势必引起朝堂动荡。 也将使自己,重新置身于风浪之中。 他已不是当日皇太孙,自神庙下山,一为旧案,后重遇她,就多了一个她。 这半个月,他既想助她躲过这祸世之主的命运,也在力阻自己不去犯那“未犯之罪”。 但就在昨日,他被夺走情根,脉望终究落回她手中。 司照想到了青泽,两世抗争,天意就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毫不费劲地将一切拨到了既定的轨迹上。 天书有灵、脉望有灵,凡人终难勘破。 他固然要竭尽全力阻止,但若有朝一日,事情真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至少要拥有抗衡的能力。 没有权力的皇太孙,连查一桩旧案都身不由己,遑论对抗命运。 遑论护她。 想到在这皇城阴暗处,仍有人欲对她行不轨之事,笼在袖中的手指不由握紧。 一股淡淡的凛冽悄然爬上他的心头。 司照迈入大理寺。 ***** 柳扶微自觉运气不错,是在天亮时,差点被阿萝发现自己不见时,摸回自己的房里的。 前一夜种种经历实在太累人了,一沾枕就睡过去,直睡了个天昏地暗,到醒来后,竟已过了晌午。 她前一日才中过“梦仙”,是以贪睡些,阿爹姨娘他们也没有起疑。 等到她悠悠醒转,米粥和汤药轮流送上,暖暖的热菜入了肚子,她总算感觉自己活回来了些。 回想前一夜种种,仍觉不可思议。 若非脉望确实回到手中,她都要怀疑这一切也只是在发梦。 她缓了好久的神,才想起去摸自己的衣兜——摸出了那最后一颗陋珠。 只要打开这颗珠子,这八个月之间的谜团就能解开。 开,还是不开? 如果开了,她会不会真就变成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