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近来好些了。可是,我怎么总不见她?” 宁懿半阖着眼:“你若是惦念她,明日里去王府不就了?兴许,还能顺道见见她回来处理杂的长兄。” 她说着,略微换了姿势,拿折扇撑着下颌,一双凤目半睁半闭:“也不知他如今当了太子,可还认你这妹妹。” 昭昭眼睫微眨,明过来,她是在说年那桩新。 今上继位多年,励精图治,无暇儿女私。 后宫单薄的仅有皇后一人,且多年未有子嗣。 因而今年年初,便于群臣的劝谏下,在年宴上过继康王一脉的世子李宴为太子,日后承袭大统。 按理说,这对康王府,对宁懿而言都是一件好。 但偏偏这对兄妹性不合。 宁懿对她的这位长兄也不信服,便连对昭昭说时,也毫不掩饰语中不悦。 昭昭弯眸,圆场道:“阿兄不是这样的人。” 宁懿轻嗤,不置可否。 昭昭杏眸弯弯,见一折戏又要开场,便也不再问康王府里的,而是自顾自地着点心,听着底下的戏重新唱得热闹。 很快便又是一折唱罢,原本悬在树梢的金乌也已升至中天。 戏班内的女使陆续来,询问雅间内的贵客可要膳。 昭昭自戏里回神,望了眼桌角放着的更漏,匆促自椅上身:“宁懿阿姐,我得回去。” 她将手里的酸梅汤搁落,提裙往槅扇外走:“再不回去,怕是要被爹娘逮正着。” 宁懿淡眼睨她:“有什么系。府里就你一女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即便是被逮正着,将军夫妇也不会将她如何。 她话音未落,却见昭昭已匆匆忙忙地提裙从雅间里出去,转眼间便拐过廊角,遂轻嗤了声:“慌慌张张的,像只小兔子。”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懿说罢,也从容身,抬步走到她来时的雅间,信手将槅扇推开。 一名着月襕衫的男子坐于房内山水屏风后。 他的面无茶点,唯独放着一套色泽古朴的文房。 此刻他正提笔在锦册上书写,偏冷的容貌上神端肃。 一眼望去,不似在民间热闹的戏班中,倒像是在府内安静的书房。 宁懿慵然走到他跟,拿手里的折扇敲了敲他正在书写的锦册:“怎么,太傅的公务这般繁忙?在府里处置不完,还要带到吉祥戏班里来做?” 玉制扇骨敲击锦册的清脆声中,傅随舟抬眼帘。 他将手中湖笔搁下,语声平淡地问:“郡主这时辰回来。想来是将军府里的姑娘回府了罢。” “自然。”宁懿挑眉,将手里执着的折扇丢到他怀里,红唇扬,意深浓:“她可比你有趣得多。与你出来听戏,倒真不如回府里补眠。” 傅随舟抬手,将她丢来的折扇握住,面上的神依旧是平淡:“听戏本也不是什么非做不可的。” 他道:“郡主若想就此回去补眠,也无不可。” 宁懿眉梢抬,若有所思:“怎么,太傅心里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么?” 她眯眸,似是想什么,便轻嗤了声,俯下身来,竖指抵在他的唇上:“还是罢了。难得出来一趟,本宫可没有心听太傅说教。” 话音落,她收回指尖,启唇唤来守在槅扇外的侍女:“执霜,执素,备车回郡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