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到她穿着寝衣,散着头发,那样不端庄样子。 李羡鱼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杏花眸随之亮起。 “这个听声辨位是怎么练的?可难学吗?能不能教我?” 临渊沉默一瞬。 不过是长期在黑暗中行走养成的习惯罢了。 “可以学。”他问:“只是,公主学来做什么?” 他看向李羡鱼。 眼前的少女立在梧桐树下。风吹过树梢上微黄的梧桐叶,日影自叶隙间坠下,浅金色的碎光于她的眉眼间盈盈流转,衬得那双清澈的杏花眸如映星河。 她是大玥的公主,只要她想,一生都会站在日光下。 他想不出,李羡鱼有要学这个的理由。 李羡鱼弯眉笑起来。 她道:“藏猫呀。若是我能学会这个,以后与月见她们玩藏猫的时候,不是想捉住谁,便捉住谁。” “可就没人能赢过我了。” 临渊看向她,稍顷,羽睫轻垂。 ……也不是不行。 于是他问:“公主现在便开始学么?” 李羡鱼的羽睫轻扇了扇。 她听说,江湖人的本事,都是要磕头拜师,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学到的。 临渊什么都没要,便答应教她,她若是不回赠些什么,是不是显得有些占人便宜了。 她这样想着,又想起临渊送她的那只荷包来。 那只临渊亲手绣的荷包,她也还没来得及回礼。 可是,临渊每日都与她在一块,当着他的面准备回礼,多不好意思呀。 她想,她得想个法子,将临渊支开才行。 “其实,明日再开始学也不迟。”李羡鱼的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拨弄了下小瓷盒的边缘,试探着问:“对了,临渊,你有没有自己想做的事?” 临渊抬眼,见她羽睫轻闪,似有些心虚。 他想起,李羡鱼曾问过他类似的话。 那次,是为了沐浴。 于是他道:“有。” 李羡鱼杏眸微亮,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件事要做很久么?便是那种,一时半会不能回返的那种——” 临渊微顿,问道:“公主希望这件事要做多久?” 李羡鱼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脸颊微红。 但稍顷,想给临渊回礼的念头仍旧是占了上风。 她小声道:“一整日,抑或是,两日也行的。” 临渊忖了忖道:“有。” 他道:“我打算出宫一趟。” 李羡鱼弯眉笑起来:“那你等等我。” 她转身返回殿内,又很快出来,将一块象牙制的小牌子递向他。 “这是出宫用的牙牌,你拿着它,给守宫门的金吾卫看,说是要出宫采买便好。” 临渊抬手。 他答应得太过爽快,李羡鱼反倒有些迟疑。 她将牙牌递出去一半,却迟迟不肯松手:“那你这次出去,一两日后,还会回来么?” 她上回出宫的时候,觉得民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新鲜有趣。 若不是宫规不许,她定是要留在宫外多住几日的。 可她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住着住着,便再不愿回宫来了。 更何况,临渊原本便是宫外的人。 是她劝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带回披香殿里的人。 她忐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