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的血点上。 她离得这般近,身上清浅的香气盈盈而来,臂弯上挽着的披帛垂落到他的膝上,柔软明亮,像一道月光下的溪水。 临渊有些不自在地低声问:“好了么?” 李羡鱼道:“还没涂匀呢,你再等等。” 她垂眼看着临渊指尖上的针痕,秀眉轻蹙,小声抱怨他:“我都将绣样藏了起来,你怎么还是将它拿出来绣完了?即便是要绣,也不用非赶着这一夜便要——” 她话至一半,微微一愣,抬眼看向他:“等等,临渊,你是从哪里找到的绣样?” 临渊如实道:“公主枕下。” 李羡鱼的脸颊骤然绯红。 她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可是听他这般直白地答出来,面上仍旧是烧得滚烫。 至少、至少也骗骗她呀。 即便说是她睡着的时候,从红帐里掉出来的,也比他这样直白好些。 她慌乱:“不,不是说好了,在女眷没穿好衣裳,梳好头发的时候,你不能去看她们吗?” 临渊颔首:“我并未违背。” “那,你是怎么拿到的绣样?”她红着脸,努力给彼此搭起一个台阶:“是不是,我睡的时候,它自己从帐底下掉出来了,被你捡到了?” 临渊道:“不是。” 李羡鱼窒住,脸颊滚烫。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时候,却听临渊简短道:“听声辨位即可。” 李羡鱼轻轻一愣,羽睫轻颤了颤,有些左右为难。 她其实也很想顺着临渊的话,将这件事悄悄揭过去。 可是,即便是听声辨位,那也得有声呀。要是她相信绣布会说话,那传出去,会不会成为阖宫的笑话? 临渊似是看出李羡鱼的迟疑。 他凤眼轻阖,对李羡鱼道:“请公主换个位置,手中拿一样东西。” 李羡鱼望向他。 见眼前的少年不似玩笑,心里的好奇渐渐占了上风。 “真的有这样的事吗?” 她略想了想,便顺手捧起那块白玉膏站起身来,往前走到梧桐树下。 她道:“我站好了。” 于是临渊也自石凳上起身。 庭院安静。他轻易便从风吹树木的娑娑声里,分辨出少女清浅的呼吸声。 他循着这轻柔的声音走过去,一直走到她身畔不远处,继而依着他记忆中李羡鱼的身量抬手,准确地取走了她掌心里的那盒白玉膏。 瓷器微凉的触感传来,临渊随之睁眼。 他看见梧桐树下,李羡鱼正仰脸望着他,那双杏花眸微睁,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事。 临渊微顿,垂手将白玉膏还给她。 李羡鱼下意识地收拢指尖。 原本微凉的瓷器被临渊触碰过后,似也沾染了一些他指尖的热度。 李羡鱼轻愣了愣。 一阵秋风穿堂而过,拂过她垂落的披帛与裙裾,也将瓷器上残存的热度吹散。 微凉的触感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境。 李羡鱼回过神来,杏眸微睁。 她方才立在梧桐树下,看得清清楚楚。 临渊并没有睁眼偷看。 却还是这样准确地向她走来,将白玉膏从她手中取走,修长的手指甚至都未曾碰到她的掌心。 她想,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真的有听声辨位这种事。 他昨夜当真没有偷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