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夜里也不怕鬼魂索命?” 李羡鱼低头看向笼中生死不知的少年,触及他身上的鲜血时羽睫轻颤了颤:“你想要多少银子?” 人牙子眯眼打量着她身上的衣饰,两指互相交错:“十两!少一个子儿都不成!” 十两银子,就一个奴隶而言,已是天价。 但对李羡鱼来说,却并不算多。 李羡鱼松了口气,侧首对竹瓷道:“竹瓷,拿十两银子给他。” 竹瓷愕然:“姑娘,您不会是——” 李羡鱼点了点头,轻声启唇。 “竹瓷,我想买他。” 竹瓷瑟缩一下,见李羡鱼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也只得取出了荷包,从里头拿出一锭银子递过去。 人牙子却没接银子。 他那双贪婪的眼睛在鼓鼓囊囊的荷包上一转,立时改口道:“等等,我方才记岔了!” “这人花了我不少银子,十两银子就带走可不成,起码得——” 他张开五指,高声道:“五十两!” “我看你是活腻了!” 随行的侍卫大怒,夺过人牙子手中的皮鞭,重重一鞭抽在他肥胖的身子上。 竹瓷也忿忿:“你这人贪得无厌,是欺负我们不懂价么?五十两银子,都能买个宅院了。哪有这般金贵的人?” 那人牙子嘶哑咧嘴地捂着伤处,嚣张的姿态像是被这一鞭子抽没了,立时便点头哈腰地去摸自己腰间的钥匙。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这便将人给您……” 他说罢,一低头掩住了眼底的阴狠,扭身去开笼门。 侍卫们随之上前,探了探鼻息,见还有一口/活气,便将倒在笼中的少年抬出。 * 一行人行至巷口,可真到了轩车跟前,李羡鱼却望着昏迷不醒的少年犯了难。 竹瓷也问道:“公主,这人可怎么办?” 李羡鱼想了想:“离宫门下钥的时辰还远,要不,先送去医馆,让郎中们看看。” “是。”侍卫们抱拳答应,抬手便要将少年丢上马背。 “等等。” 李羡鱼唤住了侍卫,后怕似地看着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若是就这般丢在马背上,一路颠簸运到医馆,怕是血都要流尽了。 李羡鱼叹了口气,只好道:“还是将他放到车内吧。” “是。”侍卫们抱拳答应。 昏迷中的少年遂被他们抬到车内,放在李羡鱼对侧的坐凳上。 随即银鞭一响,轩车急急向前。 车内,竹瓷瑟瑟道:“公主,奴婢一直觉得心慌,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等到了医馆,给他留些银子,我们便赶紧回宫去吧。” 李羡鱼正想启唇,轩车却是一个急停。 李羡鱼不防,身子骤然向前一倾,眼见着便要磕在跟前的小桌上。 “公主!” 竹瓷忙扑过来,伸手紧紧护住了她。 两人在颠簸中倒在一处,正支撑着起身,又听见对面传来‘咚’一声闷响,是坐凳上的少年脊背重重磕上车壁。 同时,车外侍卫声音急促:“来了些贼寇,姑娘千万不要现身。” “贼寇?” 李羡鱼错愕。 天子脚下,怎么会有贼寇? 未待想明,外头一声狞笑传来:“就是这伙人,有的是银子!干了这票,可顶得上兄弟们贩一辈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