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被蒙上了喜帕,搀上了送嫁的鸾车。 至此,李羡鱼再也未曾见过她。 宫人们对此却极平静。毕竟,近十年来,大玥已嫁去外邦五位公主。 她们谁都没有回来过。 如同涟漪消散在水中。 如今,呼衍来朝。 而她过完了自己十五岁的生辰。 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 她垂下眼,纤白指尖攥紧了自己的袖缘。 月见伸手,轻碰了碰她的臂弯。 李羡鱼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帘外的郎官已第三次问她‘公主想要何物’。 “我……” 一瞬间,李羡鱼想起了自己的小荷塘。 想起了夏天的莲叶,秋天的莲蓬与雪白的莲藕。 可是,三个月后,她大抵便要嫁到呼衍去了。 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小荷塘,也见不到大玥的民间,见不到话本子里描绘过的那些繁华与热闹。 她从出生起,便一直住在披香殿里,从未离开过宫禁半步。 两道红色的宫墙组成了一个框子,将她像是画里的人物般框在其中。她想出去看看,却不想第一次走出画框,便是跟随呼衍的马队,走到可汗的胡帐里去。 她慢慢垂下羽睫,原本想好的答复在唇畔停了停,渐渐变了模样,再落地时,变作了轻轻的一句。 “我想出宫看看。” * 皇帝允准的圣旨来得很快。 不过是半个时辰光景,一辆轩车便停在大玥最繁华的街市,青莲街上。 如今方过晌午,正是一日里最热闹的时候。街面上人流如织,两侧的商铺与摊贩上聚满了游人,更有不少货郎挑担行走,唱着自己新编的顺口溜,闹嚷嚷地沿街叫卖。 李羡鱼穿着身寻常官家千金的服饰,带着侍女穿梭其中。 原本因呼衍来朝的消息而略微低落的心绪,也渐渐因市井间的热闹而重新雀跃起来。 “这个蜻蜓笼纱灯好看,莲蕊总说殿内的灯千篇一律,这个看着倒是新奇,买回去送给莲蕊吧。” “还有这个,磨合乐,茜草的年纪小,一定会喜欢这样鲜艳的东西,也带着吧。” “还有这些——” 她说了一路,也买了一路。 直到怀里拿满了东西,也累得有些走不动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车内。 方一坐稳,外头的侍卫便问道“公主,酉时将至,可要启程回宫?” 李羡鱼有些不舍:“可现在时辰还早。要不,你们将马缰松开。由它往前走一阵,等它停了,我便回去。” “是。” 侍卫抱拳答应,松开了手上的缰绳。 骏马先是在原地踱了两步,继而迈开四蹄,不紧不慢地向前行去。 李羡鱼也放下锦帘,重新整理起要带回宫的小玩意。 这件是给月见的,这件给陶嬷嬷,这件给茜草—— 数来数去,总觉得少了一件。 她低头想了片刻,侧首去问竹瓷:“新来的那名小宫娥叫什么名字?”她伸手比了比:“这般身量,生得白白净净的。” 竹瓷略想了想,答道:“似乎是唤作栀子,昨日才来披香殿当值。” “还好还好,险些便漏了她。”李羡鱼拍拍自己的心口,对外头的侍卫道:“且停一停,我再买一件东西。” 侍卫应声勒马,竹瓷也探过身去,伸手替李羡鱼打起锦帘。 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