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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上盖子,躬身撤出殿外。

那股宫廷专用的香气被一股凛冽的冰片香气所取代了。

“一个时辰之后,朝廷举行朝议。”天子声音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朕想先听听卿的意见。”

“什么意见”

“陛下是问你,当战,当守,当和,还是当逃”耿纪上前半步,“汉中地势险峻,经营多年,亦可充作行宫。”

“陛下不是张鲁,不能逃。”你立刻说道,“前线全靠益州筹措粮饷,运送补给,若将益州拱手让人,汉中亦失。”

“那,当和否”

“东吴索要的价码,莫说陛下,监国殿下也是给不起的。”

“为何”

“东吴背信弃义,置亲情人伦而不顾,与朝廷恩断义绝,惹天下人唾骂,付出如此代价,如拿不下益州全境若我是孙权,我绝不肯善罢甘休。”

“那么,死守成都可否”

让这群益州士族死守成都

你上前一步,“陛下当真信我”

虽然并非你的初衷,但你和刘协之间有一笔乱七八糟的账,这里包括但不限于你问都没问就给他从许昌带来了成都,他也没怎么在乎你的想法就准备单方面复刻二十四代先帝的性取向,以及他过了很久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事儿。

你觉得你们俩无论如何也不适合当朋友,但有限度的盟友关系倒是刚刚好。

你来保证他的玉座安稳,除了内禅给阿斗之外,任何人都不会威胁到他,而他来为你的身份背书。

两全其美。

他想了一会儿,缓缓的点了点头。

“臣请参与朝议。”你说道,“皆时陛下便知道臣的选择了。”

大臣鱼贯而入,见到立于玉座之下的你,纷纷面露诧异,独一个蒋琬,看了你一眼,面不改色,你心说这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也只有先主比得上。

刘禅是最后一个到的,匆匆上殿之时还在低头整理袖口,也不知道董允是从什么地方把他捞起来的,一抬头见到你时立刻张大嘴巴你眨眨眼,还行,他没嚷出声。

但你在他脸上除了茫然和一点惶惶然之外,竟然没看到其他的情绪。

你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刘禅。

二十岁出头的刘禅正在人生中最好的年华里,比起小时候那个圆滚滚的小胖子,现在的他抽条长个儿,成了真正玉树临风的一个美青年,性情温和又宽柔,诸葛亮夸他“天资仁敏,爱德下士”大概也是当得起的,但是,你在那张肖似刘备而更为秀美的脸上竟然看不到先主的影子。

如果此时玉座前站着的是先主,无论如何决断,是输是赢,你在心里暗暗叹息总不会露出这种惊慌又茫然的神色。

你甚至怀疑,内禅迟迟未举行,不仅因为蜀汉尚未统一全国,需要刘协来保证法理性和正统性,也与丞相内心并不认为刘禅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君王有关。

天子看了看刘禅,这些年以来,大部分朝议都是由监国刘禅来执行,但现下很明显,年少的监国还未回过神。

也不知道天子此时怀不怀念当年立于玉座下的,杀伐决断的曹老板。

他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群臣,“东吴进犯之事,朝廷当如何应对,卿等有何见解”

“陛下,东吴与我世代姻亲,恐为一时误会,当遣一舌辩之士前往说和,化干戈为玉帛。”

“此言谬甚东吴进犯,来势汹汹,靠舌辩之士怎能令其回心转意依臣之见,还是移驾汉中为上。”

“若移驾汉中,仍不能敌东吴精兵当如何”

“陛下,二十万精兵皆在雍凉,何不宣诸葛丞相回川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