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郑宇盛想说的也不是这个,他是想说,“我一直以为我跟韩舒苒早就是朋友了,可这几天才发现,我们可能现在才成朋友。”讲起来还有点郁闷呢,“以前就是我一头热,那姑娘说不定只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李正宰瞟了他一眼,亏你能发现,还真是不容易,“怎么个说法” “就前两天,我不是想试试看当制作人么,导演也当过了,就想尝试制作人,你也是知道的。”郑宇盛边吃面边说,“我原来的想法是找个动作片的本子,我更熟悉那个领域。我问韩舒苒意见的时候,她让我放弃,说我做不到,必亏。” 想起来还有点哭笑不得的郑宇盛讲,“你是知道韩舒苒的,她讲话从来不说死,哪怕就是碰到她不赞成的事也会把话说的很委婉。可我那天问她的时候,她就很直接的跟我说,新手别想着一步登天,动作片很难压缩成本,一旦成本拉高盈利的压力就更大。” “一步登天哎,她居然跟我说一步登天。”郑宇盛都惊奇,“这跟她直接跟我说你这个小垃圾别想美事有什么区别” 李正宰也很惊奇,“你该不会想跟我说,你被她嫌弃了,反倒证明,她把你当朋友”思路这么贱得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郑宇盛轻哼一声,丢了筷子去拿烟盒,“我说得明明是她跟我更亲近了,关系够亲近才能说真话,真话都不好听。可我们说好听的假话都是冲着外人的,我以前以为她就那个性格,万事求全。事实上她只是跟我不熟才格外委婉。” 这个角度是李正宰没想到的,依旧很惊奇,“所以你真的是被嫌弃了就觉得你们亲近了你走这个路子的吗要不要我骂你两句” “你滚”郑宇盛拿打火机砸他。 另一间办公室里同样吃着炸酱面当工作餐的人抬手接住了对面丢来的打火机,愣愣的看着对面的朋友,你说啥 刚点了根烟的韩舒苒对后辈说,“这本子给你改成了四不像,我不建议你拍。” “有那么烂吗”河证宇受到了打击,试图挽尊,“没有到四不像那么糟糕吧” 前辈表示很糟糕,“原著有厚重的历史背景,我们也能找出对应的历史背景,你如果想拍不说一字不变起码不能把主基调改了,那些压抑的、沉重的,为了求生而挣扎的人物是组成卖血记整个故事的核心。你想改编成商业片我理解,本子是没那么糟糕。可你来问我本子改得好不好,我只能跟你说,原著压根就不适合这么改,原著都不适合商业片的题材。” 这么说河证宇就能接受了,“我也是这个想法,这不是迫于无奈么。” 他们俩在聊的是许三观卖血记的影视化改编,此项目波折颇多。十几年前项目的制作人就辗转找到原著作家买下了版权,之后因资金等各种问题一直搁置,本来打算找海那边同样是从演员转行当导演的姜导演自导自演的,都谈成了,可惜由于邻国的审核机制被卡住,根本没办法立项。 此后经年,在海那边无法立项的项目到底还是绕道韩国,韩国的制作人找到了韩国同样从演员转行当导演的河证宇。原先只是邀请他出演而已,那还是三年前的事。三年前河证宇婉拒了,他认为人物过于厚重彼时的演技可能无法承担。三年后不是河证宇认为自己行了,而是制作人把一个执导的机会放在他面前,他实在舍不得拒绝。 成了导演,要本土化改编剧本了,河证宇才深刻认识到这项目为什么能难产十六年都没有进展,小说太好。原著好到河证宇都不知从何下手做改编,硬着头皮完成了改编剧本的工作后,就开启了四处找人寻求信心的过程,他实在没什么信心。 韩舒苒既不是他问的第一个人也不是最后一个人,但她是评价最差的。 前辈没想打击后辈的信心,她就是想劝朋友悬崖勒马,再往前就掉坑里了。 原著整个故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