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像是去世的婆婆留给他,江潮又送给自己,是二人的定情信物。 即使阿米娜送过她价值连城羊脂白玉做的吊坠首饰。 即使手里有一条玉脉,收藏了好些质地比它好的玉器,但那些东西都不如观音像在心里地位高。 除了本身价值,更多还是纪念意义,地位斐然。 所以听到他的话,下意识摸向脖子,空荡荡果然没了,可明明下班前还在脖子上挂着呢。 江潮一言不发表情又严肃,她还以为是丢了婆婆遗物不开心,小心翼翼问他是不是去出事地儿找找。 男人也发现叶穗表情有些紧张,知道她是误会了,帮忙整理了下头发。 “人没事已经是万幸,东西丢就丢吧。” 骗人,他对母亲感情多深自己清楚,现下不过是想安慰她而已。 夫妻俩话说一半,两道焦急身影已经闯进病房。 即使报信的人斟酌再三,还故作轻松说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但依旧把俩口子吓够呛。 叶连山太着急,甚至连衣服扣子都系错了。 李红英几乎是扑到闺女跟前,抓着她胳膊,上下好一顿检查,看着额头受伤那眼泪又噼里啪啦往下流。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俩的状态跟先前闯进病房的江潮如出一辙。 好嘛,这种无声的谴责比劈头盖脸的训斥还要管用。 叶穗头缠一圈纱布,小脸煞白,本就好看的面容又平添了些楚楚可怜。 都这样了,还是把她妈揽在怀里,慢慢安慰。 “我真没事,你看胳膊腿儿都在呢。 就额头被玻璃滑破个口子,你们再来晚点,它自己都长好了。 今晚医生不让回去,只是想让我观察一晚,我吃嘛嘛香,不信你问江潮,刚还吃一大碗炒饭呢。 好了,快别哭了。” 这对夫妻总能戳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叶穗说没事做不得准,他们又问了大夫跟江潮,都说她没大碍一颗心才真正放下来。 叶穗的特殊身份派上用场,医院床位不算紧张,但大多都是几人一间,还是单位领导出面儿给夫妻俩安排出一个单间。 可能受惊过度,也可能是药物作用,送走爹妈她就早早入睡了。 江潮守了她倆小时,替她盖好被子后安静出去。 房门轻声关掉,轻轻地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来人是个小伙子,江潮一眼就认出对方。 就是当初叶穗高考结束北上时,那个陪同的国防单位同志,二人彼此颔首算打过招呼。 江潮得去把出事的车子开走,顺带找找观音像,现在有人守着她,自己也放心了。 叶穗一觉到天亮,压根不知江潮夜里走了。 昨晚刚到医院还有些眩晕,现在除了伤口微疼一切如常,去年苏菲寄的药膏家里还有剩,勤擦着点估计不会留疤。 “笃笃笃” 正拿着镜子调整前帘时,敲门声响起。 本来还好奇对方是谁,没想到竟是差点卷到她车轱辘底下的年轻人。 来就来呗,还捧着一束鲜花跟食盒。 80年啊,只有迎接外宾才有鲜花待遇,寻常人家探病,谁不是拎个水果或是罐头? 虽特立独行,不得不说送到她心坎上,到这个时代后尽管她已经努力入乡随俗,但某些东西还是改不掉的,例如审美。 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一大束花,还是鲜花。 含苞待放的花朵上撒了些水,特别新鲜,男人将花儿递到她面前,看她面有顾虑真诚道歉。 “昨天要不是我冒失的闯出来,你也不会受到无妄之灾,你不收花儿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对方文质彬彬,素养很好,加上此时歉疚不似作假,叶穗只好收下。 周栾钧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在她观赏完鲜花,又打开食盒示意她吃些东西。 叶穗饿归饿,但不是没分寸的人,婉拒他的好意。 但他好像误会,拿调羹舀到碟子里几勺汤,当她面儿喝了示意没放乱七八糟的东西。 都到这份上,再拒绝真不礼貌,学江潮递过去五毛钱二两粮票,这才端起汤。 搅动了下勺子,认出了口蘑,这玩意只有西餐厅有,看来对方不是寻常的打工人。 但就是萍水相逢,他身份如何,跟自己也没关系,叶穗想通后喝汤。 只一口,她就诧异的挑起眉。 汤清味鲜,里面还有梭子块的东西,入口即消,都不太用咀嚼,而且汤里还能喝出胡椒味儿,极对她的胃口。 碰到对胃口的难免要跟人探讨下食材跟做饭,当然要是涉及什么传家食谱,那就不用了。 “就是自己瞎捉摸的,没什么秘密,再说原料也就猪肝口蘑跟蛋清,做起来也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