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怀心思的期盼下,澧朝和硕国终于完成了和谈。
上京谈和的硕国皇子齐鸣竹以及使臣,完成使命后,自然向澧朝皇帝提出了辞行,想要马不停蹄地赶回硕国复命。
对此,澧朝皇帝表现得依依不舍,让人准备了好几辆马车的礼物给齐鸣竹送行。
这些厚礼,自然是以身为舅舅和兄长的名义,好让澧朝和硕国上下,都能感受到澧朝皇帝对于齐鸣竹这个有硕国血统的外甥,以及对嫁入硕国的妹妹和昭公主的深切关爱。
而这看似寻常的亲情,无一不在彰显着澧朝对于齐鸣竹这个硕国皇子的看重和期许。
待齐鸣竹回到硕国后,硕国皇帝多半不会再追究他领军战败的失职,甚至会加倍地宠爱这个儿子。
至少在旁人面前,这份上演了多年的父子情深的戏码,硕国皇帝依旧会演得以假乱真。
而另一道旨意,皇帝则掩人耳目地,让亲信下达给了永宁侯府的怀化将军钟衍舟。
在硕国皇子和使臣起程返回硕国的同一日,钟衍舟要携带军符,从平遥城出发,带着三万精兵,和迟不归秘密汇合,急速奔赴北地,支援镇北军。
启程前一日,容晚玉借口石蕴堂内有重症病人需她看顾,在石蕴堂内留宿了一夜。
自打容晚玉被封为郡主,三天两头地被皇帝宣召伴驾,容束便再也没有对她有过半个字的约束。
甚至,容晚玉能感受到父亲待她的态度,比起从前总爱拿着长辈名头的居高临下,如今变得甚至有些郑重其事,还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
对此,容晚玉自然乐得舒心,现在在容府内,当真没有一人敢给她半点脸色看。
入秋后,白昼渐短,秋扇见天色渐暗,便在屋内多点了几盏烛火。
从中又挑了一盏,盖上防风的灯罩,放在了书桌前,好给正在翻看医书的容晚玉照亮。
丹桂则拿了一件薄披风来,披在了容晚玉的肩膀上。
“姑娘,入夜天凉,可要奴婢再去厨房给您做碗甜汤来?”
容晚玉从书中抬起头来,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本来不觉得饥饿,可想起什么似的,点头同意了丹桂的话。
“你多做些,拿到屋里来用火炉温着,你们便去歇息吧。”
按照惯例,丹桂和秋扇总会留一个人在容晚玉身边守夜,以防姑娘夜里需要人伺候。
但今日留在石蕴堂,容晚玉便有过交代,是要与人夜谈。
故此,丹桂和秋扇都没有半个不字,两人携手做好了甜汤,又拿来小火炉放在屋内,才去了另一间厢房歇息。
依着容晚玉的口味,那甜汤内加了桂花蜜。
在暖甜的香气中,容晚玉又看了半个时辰的医书,才听见门口被人轻轻叩响。
“进。”
门被人从外推开,迟不归穿着夜行衣,带着夜半的凉意,悄然入内。
他对外是硕国使臣,因和谈一事,吸引了不少京都内各方势力的注意,青天白日自然不便和容晚玉碰面。
和钟衍舟一道出征前,便只能在夜里,来和容晚玉告别。
“陛下让你和表哥率军支援镇北军的密旨,表哥已经告知于我了。”
如今,两人相见难而事务繁杂,开口便没有互诉衷肠的空闲。
容晚玉上前几步,被迟不归稳稳地扶住手臂,眼中不乏担忧,“那日在御书房,你和陛下具体谈得如何?”
迟不归知道,依容晚玉的性子,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是不会心安的,今日来也是抱着和盘托出的打算。
毕竟除了两人的感情以外,他和容晚玉还是并肩作战的同盟,而他深知,容晚玉也从来不是只需要自己为她遮风挡雨的菟丝花。
事实上,容晚玉为他付出的,在他心中早已超过了所有。
“你放心,还算顺利。我表明了身份,陛下也答应,只要我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