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首辅可抬举我容家了,西境军大胜,自是钟家两位将军之功,容某怎可攀附?”
见容束嘴里一套说辞,面上的笑却压都压不住,巴不得田首辅再多说几句好听的。
平日在朝堂上不怒自威的田首辅,今日却转了性似的,当真将容束从头到脚吹捧了一遍。
从一开始的洋洋得意,到后来,容束甚至觉得有些后背发凉,忍不住看了一眼天色。
今日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两人都是官场中的老狐狸,如此姿态必有所求,容束心中如此想,面上却不动声色。
“说来,下官升任户部尚书后,没少受田首辅您提携指教,才能勉力行事。下官心中一直惦念着,想要为田首辅做些什么,以承首辅不吝赐教之恩。”
见容束上道,田首辅也不再兜圈子,道明了自己所求。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容尚书许也知道,本相和怀化将军的父亲,也就是从前的永宁侯相交甚笃。”
“只是后来受陛下所托,担当重任,事务繁杂,难免疏漏,不能及时庇护故人......”
田首辅拿出今日上朝前便早已备好的礼物,递给了容束。
“侯府家宴,本相也不便叨扰,只能托容尚书代为转交贺礼。”
这番话入了容束的耳朵,便变了一个意思。
说什么事务繁杂难免疏漏,不就是人走茶凉嘛,如今眼见永宁侯府又起势,便想着当初那点子旧交情,又来攀关系了。
也不怪容束如此猜想,作为永宁侯府的亲家,他自然记得当年求娶湘娘时,侯府门庭若市的场景。
也记得永宁侯府接连战死两个男丁后,家道中落无人问津的景象。
就连他自己,在湘娘故去后,也甚少和永宁侯府走动了。
现在想来,得亏晚丫头长大懂事了,主动和岳母联络感情,如今才能让两家重修旧好。
“田首辅之托,下官本不该推辞,只是岳母有训,眼下局势不稳,此番庆贺只为家宴,不收贵重贺礼......”
若是在永宁侯府起势之前,容束对于一人之下的首辅大人,那是半个不字也不敢说的。
如今局势变换,容束自然要以永宁侯府为先。
田首辅倒像是猜测到他会推辞似的,将那装着礼物的布帛打开一角给容束一观。
“本相明白容尚书的为难,但本相所赠,并非是什么贵重之物,而只是一份情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