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竹身边可用之人实在太少了。
他抬头看向齐鸣竹,笑着开口道,“殿下错了。”
当齐鸣竹以为迟不归是要分辨自己和澧朝皇子的区别时,迟不归却道。
“我往硕国,从来就不是回。”
只有家之所在,才可谓回,他迟不归的家,在澧朝,在京都,在一人之畔,而从不在硕国。
齐鸣竹听了迟不归的回答,便明白,自己是绝无留下他的机会了。
心下惋惜外,又有些牙酸,啧了一声。
“你不就是想说,京都内有你所爱之人吗?真没想到,永义侯之子,还是个耽溺情爱的痴情种。”
还未娶妻的齐鸣竹被迟不归的话酸到了一把,坏心眼地笑了笑,故意道。
“不如,本殿下去向好舅舅将永宁县主求娶了来,这样,永宁县主留在硕国,你还不愿意留下吗?”
这话,显然是玩笑,但迟不归的神色却因这句玩笑而变得冷冽如寒冰。
哪怕自己此前故意作践过迟不归,试探过迟不归,齐鸣竹也从未见到过他如此狠厉的目光。
一瞬间,齐鸣竹的背后便出了一层冷汗,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再冒犯永宁县主一句,别说让迟不归助自己了,只怕是下一秒,自己能比战壕里的尸体还僵硬。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错了,本殿下错了行了吧?”
齐鸣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不敢再胡乱调侃,对着迟不归挥了挥手。
“行了,你走吧,你这尊大佛,本殿下可供不起。”
迟不归眼睫微垂,再抬起又变得温润如常,仿佛适才的变化只是错觉。
“殿下,祸从口出,此后前往京都和谈,还请殿下谨言慎行。”
从主帅营帐离开后,迟不归便去寻了此番跟随自己前往边疆,为自己副手的安叔。
自己已经打定主意,此番前往京都后,便不再返回硕国。
那之前,为了保全性命,背井离乡投靠了齐鸣竹的安叔,以及他收拢的父亲旧部如何安置,迟不归还需和他商谈一番。
走出帐篷不久,迟不归就碰见了一身戾气的高统领。
高统领见迟不归从殿下的帐篷方向而来,又紧皱着眉头,还以为他因为战事不利,被殿下责骂了,不由得心情愉悦起来。
甚至还主动上前道,“这不是咱们智勇双全的永胜将军吗?哟,永胜将军,怎么愁眉苦脸的,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让本将给你参谋参谋。”
迟不归被打断了思路,连眼神都欠奉,直接绕过了高统领径直离开。
这不同于迟不归以往的毫无风度的模样,却让高统领更坚定了迟不归被殿下厌弃的猜测。
也不恼,反而哼起了小曲儿,觉得自己的好日子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