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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面色渐渐苍白,垂着头的皇帝没有注意。
“当初你答应母后,要立诚儿为太子,要保住素心的皇后之位。素心福薄早去,你一直没有再立后,也算全了承诺之言。为何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容不下?”
“太子是朕的孩子,可朕难道就不是母后的孩子吗?”皇帝负气起身,背对着太后,呼吸急促了几分。
“难道朕在母后的眼中,便是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人吗?宇文家是母后的母族,是皇后和太子的母族,朕才容忍至今,让宇文家至今都是京都第一大世家。”
“可他们是怎么对待朕的恩情的?太子窝藏私兵,宇文家为虎作伥,他们要反朕,要谋夺朕的皇位,母后,你要朕如何再容,如何再忍!?”
皇帝越发激动,字字诛心,最后却并未因逞一时之快而畅意,反而有些失魂落魄。
“母后,难道你想让这江山,改姓宇文吗?”
这一句,无异于是诛心之言。
没等到太后的回应,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之声。
皇帝忙回身,见太后仰倒在榻上,面无血色,气息几近于无。
“母后,母后——来人,快来人,宣太医!”
见母后如此,皇帝哪里还记得适才两人的争吵,面露慌张,忙开口呼唤宫人。
在寿康宫伺候的人并不多,都是太后用惯的老人了,见此情形,虽慌张,但还算有条不紊,各司其职。
有人去请留在寿康宫的院使,有人去太医院请别的太医,还有人上前安置太后。
伺候太后多年的嬷嬷,见太后的模样,悲痛难抑,径直跪在了皇帝面前。
“陛下,太后如今的身子已是油尽灯枯之象,太后怕您担忧,一直不许奴婢和赵院使告诉您。还请您顾念母子之情,莫要再惹娘娘伤心了......”
说完,便开始用力地给皇帝磕起了头,很快,额头便磕得乌青一片。
皇帝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踉跄几步,被德贵连忙扶住。
油尽灯枯几个字,一直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过了半晌,皇帝才稳住心神,示意其他人将嬷嬷扶了起来。
“朕知道了。姑姑是伺候母后的老人了,还请待母后苏醒后,多宽慰母后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