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皇帝虽然想起太子受群臣拥戴的景象便心绪难平,但并未对德贵的忠臣有多少猜疑。
特别在德贵不顾自己的伤势,甚至拿命相劝自己顾及龙头后,皇帝对他那点子迁怒也消失殆尽了。
德贵听皇帝的吩咐,先踉跄地起了身,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额头的血迹,却想要继续坚持侍奉皇帝。
“奴才皮糙肉厚,这点皮外伤不打紧。陛下您可有哪里感到不适,奴才这就给您去宣太医来。”
“你皮糙肉厚不怕疼,朕看着碍眼。”皇帝没好气地睨了一眼德贵,一脸的嫌弃。
“你先去太医院处理好自己的伤,朕的话......一会儿你让卢院判来一趟,让他带上朕换了陆院判伺候之后的脉案。”
德贵闻言,诶了一声,用帕子捂着脑袋,似乎生怕碍了皇帝的眼。
叫来徒弟接替自己的位置,侍奉皇帝左右后,德贵忙朝着太医院跑了去。
到了太医院后,德贵才慢下脚步来,随便唤住了太医院的人,问道,“今日是哪几位御医当值?”
被唤住的只是个吏目,见来者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立刻垂首作答。
虽然吏目算起来,也是有品阶的官员,太监却是奴才之身,但官阶到底不如皇恩。
告诉德贵今日当值的御医后,吏目忍不住问道,“您这伤,我带您去处理一下吧?”
知晓今日当值太医没有陆院判后,德贵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冲吏目笑了笑。
“无妨,咱家自个儿去寻御医便是,您继续忙您的吧。”
德贵轻车熟路地寻到了正在忙碌着的卢院判,笑着和他见礼。
“卢院判,陛下宣召。”
卢院判闻声抬起头,见德贵一脸血的模样被吓了一跳,立刻凑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
被卢院判按着坐下的德贵无奈,只能任由卢院判查看自己的伤势,嘴上解释道。
“这伤不妨事,只是被砚台磕了一下,咱们还是快些去见陛下吧。”
“脑袋上的伤,再小也不是小事。”
卢院判对德贵这不顾及自己的模样十分不满,拿出了身为医者的派头,说教起来。
“您顶着这伤,也伺候不好陛下,且让我给您包扎一二,再去听命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