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年节是澧朝一年之中最为重要的节日。 每每此时,皇帝便会在宫中设宴,遍请群臣赴宴,共贺新春。 去年年关,容束还只是一个户部侍郎,没得此殊荣。 今岁他已位列户部尚书,可以亲身赴宴。 容府中除了他,还有容晚玉,以县主之身也可赴宴。 宴会设在傍晚,但晨起容束便已经在为入宫之事忙活起来了。 水儿替他穿好新制的衣裳,跪在他脚边,将靴子也服侍他穿戴上,如此抬眸仰视着他。 “主君平日便威风至极,今日更是貌胜潘安。” 容束瞥见水儿看向自己那毫不遮掩的仰慕,心悦更甚,爱怜地伸出手摸了摸水儿的头顶。 “你这小嘴跟摸了蜜似的,放心,今日主君回府后,定然陪你过这个年。” 水儿佯装羞涩低下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厌恶。 入府前,她也以为容束对自己的发妻爱之深,才会无视规矩,允许自己入府。 可随着这些时日的相伴,她也看明白了,容束根本是将自己当作一只猫狗,有怜爱无所尊。 偏偏他还屡屡向自己倾诉对发妻的思念与爱意,水儿更觉得恶心。 她夫君虽然死得早,但两人感情甚笃,也是为生活所迫,夫君才会早早病故。 有时候水儿会想,如果那位夫人知晓她深爱一生的夫君,在她死后会随便寻一个样貌相仿的替代品。 还故意将这替代品调教得乖顺卑微,她应该也会后悔自己的一腔真心吧。 不过更多的时候,水儿无暇去可怜别人,她从始至终,只想见到自己的女儿,带她离开容府。 在容束这里伺候完后,水儿避开下人,去了容沁玉所在的芙蓉阁。 虽然容沁玉次年及笄后便会成为二皇子妃,但她如今还未定名分,也没有得到二皇子或者娴贵妃的相邀。 容沁玉正忙着给自己绣嫁衣。 她的女红向来不错,能给自己绣嫁衣也让她能反复咀嚼心想事成的愉悦,因此在容府,几乎日日不离针线。 一进屋,水儿就跪在了容沁玉的面前,面露哀切。 “二小姐,不,二皇子妃,您如今已经心愿达成,既成了容家嫡女,也抢...赢了亲事,便大发慈悲,将奴婢的女儿还给奴婢吧。” 容沁玉手上动作未停,甚至没有分一个眼神给水儿,只是淡淡道,“留在容府不好吗?比你从前走街串巷讨生计强多了吧。” 水儿袖中双手紧握,才压住满腔怒火,撇下眉眼,“容府的日子自然胜过奴婢从前万分,但奴婢不求富贵,只求和女儿平淡自在,还望二皇子妃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