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容束这个父亲当得不怎样,但容晚玉深知他不是一个好色之徒。 从寒门学子一路到如今的户部尚书,若容束当真醉心美色,后院也不会只有寥寥几人。 嫡妻及续弦皆出身永宁侯府,容束最看重的自然是一个利字,其中也许夹杂着一些情愫,但不过微末。 已逝的萧姨娘和他有青梅竹马之谊,加之母亲之诺,于容束而言是不得不娶。 方姨娘则是曾经的上司所赠,推辞不得。 且方姨娘当初入府时,也是年轻貌美,容束对她也不过平平。 故此,容晚玉倒真有些好奇,这名叫水儿的外室,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能让醉心权力的容束,在升职前夕的紧要关头将她金屋藏娇。 水儿听见声音,才发觉来见她的并非钟宜沛,听声音格外年轻,一抬头,愣了一下。 只因眼前的少女,和她年轻时候的相貌有些相仿,但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不少和容束相似的地方。 她险些以为看到了长大的女儿,让她不由得鼻头一酸,又将头低埋了下去。 “妾身......见过大小姐。” “礼数倒是不错。”容晚玉坐在管家搬来的椅子上,隔着门槛和水儿说话,丝毫没有让她踏入容府半步的意思。 “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外室,连府中的奴婢都不如。母亲没有处置了你,是母亲慈心,容府还不缺你一个用来使唤的奴婢。” 原本容晚玉还以为这外室有什么厉害手段,敢自己送上门来。 结果见了她,那外室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缩头缩脑,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很快就让容晚玉失去了兴趣。 “既然你上赶着想伺候人,那便给你指一条明路。卖去牙行吧。” 后一句话是说给马管家听的,以这女子的外室之身,卖去牙行还算有了个正经门路。 容晚玉也懒得和这种人费唇舌,若是被父亲强迫成了外室,那可帮她离开京都。 但就凭她今日敢挑在父亲下朝前寻上门来,便知不是个可怜之人。 虽说是主君的外室,但自家大小姐都下令了,孰轻孰重,马管家心里还是有一杆称的。 叫来几个力大的家丁,拿了麻绳,便要将这外室捆住发卖。 见到家丁朝自己走过来,水儿才如梦中惊醒一般,不再怯懦,极其灵敏地躲闪开来,拔腿就往巷子口跑。 一边跑,还一边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容家的宅邸,是当年容束刚考上探花郎时,皇帝所赐。 所在巷里并非全是高门大户,所住人户也不算少,一听到动静,不少人家都打开了门看热闹。 容晚玉和马管家都没料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外室能有这股力道,愣是将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甩在了身后。 一时间,邻里间议论纷纷,容晚玉微微蹙眉,开口唤住了追人的家丁。 “先回来,由她去。” 若这外室打得是引人注目的算盘,那容晚玉偏不上她的当,她跑到天涯海角,也改不了自己的身份。 而容府的门一旦关上,她下回再想敲开,就没门了。 家丁们听话得返回,黑着脸守在了容府门外,被一个弱女子甩在身后很是让他们在主子面前丢脸,只能摆出防守的架势,找补找补。 听见身后没了动静,水儿果然又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一望,见容府的门将要关上,一咬牙,不得不又极快反身回奔去拦门。 这一来一回,邻里一看便知,压根没有容家下人欺压她,多半是什么打秋风的穷亲戚,要不到银子耍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