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间便挤满了营中各个角落。 就在此时,忽听四外锣声急促,一支支火箭如同暴风骤雨,从四面八方向营中攒射。 烈日下,蹄声如雷,惊风扑面,徒隶阙闾咬牙切齿,他恨不能肋生双翅,将亡命奔逃的何荣立毙棍下。 正当徒隶阙闾暗暗发狠之际,前面飞奔的队伍突然停住了脚步,数十轻骑纷纷踅转马头,对飞速驰来的追兵露出怜悯的嗤笑。 徒隶阙闾见状立时心生疑窦,他猛拉丝缰游目四顾,只见前路狭隘,退路迂远,左有深沟,右有坑坎,正是兵法所云陷没之地,战骑大忌也。 “哎呀!不好!我们中计了!” 话音未落,箭雨瓢泼,众多羌兵羌将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两侧沟坎中暗伏的弓弩手射成了筛子。 “卑鄙小人,竟敢设局害我。” 徒隶阙闾手中镔铁大棍舞动如风,一边竭力拨打雕翎,一边纵马前窜,试图与何荣拼个鱼死网破。 远处何荣见状,对身边董琬耳语几句,董琬应声点头。 随后一道疾矢射出正中马眼,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徒隶阙闾猝不及防被掀下马背。 还没等他挣扎爬起,早有数十支羽箭纵横交错,将他魁梧的身体攒射得如同刺猬。 “报,启禀将军,大营方向起火了。” 何荣闻言心中大喜,其余众人也都喜出望外,大伙聚在一处登高远眺,只见来处天空一片殷红。 此时那熊熊烈焰如同肆虐的火龙在原野上疯狂窜动。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剧烈翻滚的火球越窜越高,直逼霄汉。 片刻之后,数百座白色的营帐已经焚烧殆尽,原地只留下一片漆黑的焦土。 “走,回去看看。”随着何荣一声令下,众将士策马狂奔,仅仅一炷香的功夫便又重新回到巴彦托克城前。 “报。” “启禀将军,城外羌军全部歼灭,城内残敌业已肃清,此战杀伤敌军两万有余,俘获大小将官三十六人。” “好,将这些人严加看管,不许放走一个,敌首姜北周何在?” “回将军话,姜北周自知兵败,无力回天,拔剑自刎。” “哦?” “没想到羌夷蛮族也有这等风骨,来人,棺椁盛殓,厚葬之。” “孟泰,可曾找到姜北周印信?” “印信在此,请将军过目。” “嗯,羌人援军现在到了哪里?” “回将军话,据斥侯回报,姜怀化所部与拓跋圭所部已经合兵一处,步骑大军五万余距此尚有三百里。” “好,你即刻安排精明强干的士卒,乔装改扮成羌军模样,火速前往姜怀化营中哀告求援。” “喏。” “董琬,现予你一千精骑赶往巨流河上游筑坝蓄势,两日后但见下游河岸火起便决堤放水,不得有误。” “喏。” “寇安、寇平,现命你二人引领所部兵马连夜赶到巨流河拆毁渡桥,并在南岸荒草丛中埋设炮药硝磺,泼洒火油,切记,你们只有一夜时间,天明之前务必撤走,若是稍有延迟,军法从事。” “喏。” “韩立。” “末将在。” “命你率领所部人马留守巴彦托克,将薪柴干草堆积在城中各处,等两日后黎明时分,纵火焚城,不得有误。” “喏。” 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何荣神情肃穆目视远方,在他的视线尽头是大火焚烧后留下的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