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残照,草茎朦胧,此时此刻何荣趴伏在马背上悄无声息,任由战马漫无目的地向前奔走。 在他身后,徒隶阙闾遥见何荣中箭,不由得心花怒放,他一边开怀大笑,一边催动坐骑赶上前来,意图将对方砸成肉泥,以解心头之恨。 眼见徒隶阙闾将手中金钉狼牙棒高高举起砸向何荣后脑,陈军将士登时大乱,纷纷高呼将军小心,有些胆小的甚至已经别过头去,不忍看到那红白相间的凄惨场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然间惊雷炸响,一道乌黑色的闪电好似灵蛇吐信,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扎向徒隶阙闾哽嗓咽喉。 异变突起,徒隶阙闾骇然失色,此时他再想回棒格挡已然不及,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丢掉兵器,腾出两手牢牢攥住矛头。 随着二人各自发力,两匹战马嘶鸣阵阵,八只铁蹄蹬踏起的尘土直冲霄汉。 就在两人奋力拉扯时,何荣突然放手,徒隶阙闾的身体在巨大的惯性下向后仰到,不等他挺起身子,就听嘎嘣一声,何荣腰间宝剑出鞘,一道寒光直刺心口。 徒隶阙闾听到异响,心知不好,他顺势离鞍落马,一路翻滚逃出战圈。 等何荣再想追杀,敌阵中乱箭攒射,阻住了他的脚步。无奈之下,何荣只得收好兵刃,领军回营。 翌日清晨,何荣在城下摆开阵势,命人前去搦战。 徒隶阙闾闻讯后正要出战,不想却被姜北周所阻。 接下来的三五日,何荣每天都命人阵前挑战,可是姜北周却打定了固守待援的主意,将免战牌高高挂起,心甘情愿的做起了缩头乌龟。 这日一早,何荣命副将董琬射落免战牌,并将那日徒隶阙闾留下的金钉狼牙棒丢弃在粪汤汁中,眼见南蛮对自己如此羞辱,徒隶阙闾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他不顾姜北周的劝阻执意出战。 面对眼前丧失理智的凶神,姜北周也不敢强行拦阻,只能听之任之。 炎炎烈日下,何荣与徒隶阙闾遥遥相对,两人同时暴喝一声,纵马向前。 此番出战,徒隶阙闾特意寻来一根镔铁大棍,这次他要猛砸硬打,以力取胜。 “当。” 矛棍相交,电光四射,半空之中仿佛惊雷炸响,只震得两旁观战的将士连连后退。 “当,当,当。” 徒隶阙闾棍影如山连绵不绝,就像铁匠铺里打铁,一棍接着一棍,一棍快过一棍,毫无招式可言。 前几十合,何荣尚且能够应对,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缺失一臂的弊端渐渐凸显,慢慢的何荣的动作已经没有初时连贯流畅,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他的鼻洼鬓角滚滚而下。 眼见徒隶阙闾占尽上风,姜北周心中狂喜,连忙命人擂鼓助威。 在鼓声的加持下,徒隶阙闾手中力道更添三分,只把何荣打得手忙脚乱,徒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董琬见状暗道糟糕,他悄悄从背后摘下宝雕弓,弯弓搭箭。 “嗖。” 箭矢破空,一道寒光直奔徒隶阙闾面门射去。 正在对何荣穷追猛打的徒隶阙闾眼见寒光及体,连忙闪身避过,何荣趁此机会扭头便逃。 看到何荣落荒败走,徒隶阙闾岂能甘心,他对身后众军呼哨一声,飞马急追。 面对凶神恶煞般涌来的羌兵羌将,陈军稍触即溃,无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仅有数十轻骑护卫在何荣身侧,向着西北方向加速逃离。 徒隶阙闾见状心中狂喜,带着手下兵将一路猛追。 城头上,姜北周见陈军作鸟兽散,知道对方大势已去,他仰望苍穹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姜北周一面安排人手追剿残敌,一面亲自领军出城,前往陈军营寨清点战果。 片刻之后,一众人马来到辕门前,只见方圆数里的大寨,阴阳相济,井然有序,壕阔沟深,鹿角纵横。 “别看何荣年纪轻轻,倒的确是个良才,若不是徒隶将军神勇过人,想要胜他绝非易事。” “将军,何荣虽有些本事,不也是您的手下败将,想必此时,徒隶将军已经拧下了他的脑袋,正要回来报功。” “不错,此番大获全胜全靠将军运筹帷幄,如今南蛮败退,这营中所遗定然价值不菲,卑职在这给将军道喜了。” 听到手下人吹捧,姜北周沾沾自喜,谁能想到这滔天功劳竟来得如此容易。 “哈哈哈,来人,将这营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运走。” 随着姜北周一声令下,众多羌军簇拥着主将蜂拥而入,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