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战斗从午后开始,直到血红的晚霞渐渐消退,双方将士依然胶着的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眼见己方大军即将对敌人完成合围之势,萧天左总算稍稍缓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放松下来,身后的队伍忽然一阵大乱,数不清的箭雨肆无忌惮的收割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报,启禀元帅,我军后翼出现一支敌军。” “什么?” 萧天左闻言眉头一皱,随即派遣中军亲卫前往支援,他心里很清楚刘鲲预先埋伏的这支奇兵人数绝不会太多,只要顶住第一波攻势稳住阵脚,此战必然可以大获全胜。 “报,启禀元帅,我军左翼出现一支敌军,为首者手擎两柄巨锤,无人敢阻其锋。” 就在萧天左心中盘算对策之时,一阵旋风自南向北猝然卷过,众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立在不远处的帅字大旗应声而断。 由于两股生力军的加入,战场上的局势瞬间逆转,刘鲲引领众将开始了近乎疯狂的反攻。 面对眼前悍不畏死的敌人,柔然兵将渐渐失去了斗志,也不知是谁惨嚎一声扭头就跑,其他人见状也随之溃逃,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此时此刻即便萧天左再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阻止全军颓势。 夜幕下,火光熊熊,刘鲲借着跳跃的光亮行走在早已被鲜血沁透的河滩上,随着他沉重的步伐起落,污浊的血水四外喷溅发出阵阵哀鸣。 对于此战的惨烈刘鲲早有预料,但是军卒伤亡之重,却是他始料未及的,十几万兵马几乎折损过半,残肢断臂者更是数以千计,面对如此惨况,他的内心备受煎熬。 安排过军卒后事,刘鲲击鼓聚将,与众人商量下一步作战计划。 眼看各位将军拖着疲惫的身躯鱼贯而入,刘鲲心里终是闪过一丝不忍。 就在他想要开口慰问几句时,忽然眉头一皱,嗔恼的目光落在刘鹏身后。 “三叔?你咋来了?” 面对常胜疑惑的目光,三叔微微抱拳拱手道:“常将军,各位将军,老奴虽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但是今日却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要说与大家。” “三叔,本帅正与各位将军商议军机大事,无关紧要的话还是留到明日再说为好。” “铁牛,送你三爷爷回去休息。” “好咧!” 铁牛憨憨地答应一声,来到三叔面前嘿嘿笑道:“走吧!爷们儿。” 就在铁牛伸手搂向三叔肩头的瞬间,三叔脚下一滑一闪,游鱼一般灵活的退到一旁。 “哈哈哈,大少爷勿怪,事到如今,有些话老奴实在是不得不说了。” 这次不等刘鲲开口,三叔已朗声说道:“各位将军想必都十分清楚,今日一战虽然获胜,却是以无数兄弟的性命为代价换来的惨胜,而我军深入敌国腹地,内无粮草,外有强敌的困境并没有丝毫改变,如果不能妥善应对,今日在场诸人恐怕尽皆死无葬身之地。” “不错,三叔说的对!” “三叔,您老人家有什么高见,我等洗耳恭听。” 不知何时,众多军卒早将中军大帐围得水泄不通,有些人甚至已经被挤进帐内。刘鲲所部一向以军纪森严闻名于世,今日这种乱象简直前所未有。 听到帐外嘈杂一片,刘鲲只觉痛彻心扉,眼前这些面孔他都极为眼熟,正是当年傅恒从火云寨带出来的老兄弟,如今他们早已今非昔比,每个人都已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旅帅。 就在常胜等人惊诧莫名之际,三叔面容严肃朗声说道:“各位兄弟,据老夫所知,近日柔然国中发生了一件大事,骠骑将军上官晏领兵逼宫,如今柔然已经易主。” 随着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入耳,众将脸上大多变色,只有少数几人神色如常,似乎早已知晓。 “上官晏?逼宫?咋滴?那个老小子自个当皇上了?” 常胜话到此处口风一转,满脸不屑地继续说道:“奶奶个熊滴,狗咬狗一嘴毛,他们谁当皇帝跟俺们有啥关系?” “哈哈哈,常将军有所不知,上官晏不等坐稳皇帝宝座便派遣使臣入朝,并以河东三关之地作为陪礼得到了赵淳的谅解,如今两国已经达成约定,止息兵戈。” 不等三叔把话说完,常胜在旁开怀大笑道:“三叔,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俩皇帝都和好了,俺们还打个啥劲?你刚才叨叨叨说那一大堆感情是逗俺们玩呢?” 三叔闻言微微笑道:“常将军有所不知,上官晏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