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著名的《圣经》英文译稿复制品。展览中甚至还包括了电影《银翼杀手》的剧本,以及原著《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的最初审校本。 月亮也被从这些书籍中抹去了吗?在自己的记忆中,月亮作为重要的意象,几乎是文学作品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没有,至少在自己视线所及的部分,没有任何相关的展品和描述。 他手上拿着从休息室顺来的笔和几份过时的表格,打算妥善利用背面。博物馆允许拍照,只要关掉闪光灯,工作人员本身也需要定期拍照备案展品情况。记录和照片都能有效加深印象。 终于,他在以走廊型展示过道分成多个躯块的a展馆深处看见了那册福斯特抄本。 五百多年前的剧本集保存得相当完整,封面上有着铜钉和几条皮革系带。15世纪并不是西方戏剧的黄金时期,在莎翁等著名剧作家出生之前,欧洲整体文化水平较低,剧作除了少量田园歌剧外大多和宗教相关,其中不乏晦涩难懂的世俗诗篇。奇怪的是,这本书的封面上本来应该有些什么字样,但全都诡异地糊成了一大团,看起来不像岁月的痕迹,倒像是五百年前皮革里的墨水坐不住了起身散个步,形成了相当怪异的花纹。 没有标题和其他文字其实最好,省得之后改造投影的时候抹除字迹,这些花纹看起来也挺神秘的。瑞文掏出手机,从各个角度拍照,拍了十来张。在非工作日来的好处就是可以不必拘谨,就算把手机凑近玻璃展柜,老张他们也能够理解。 然后,他把脸贴在距离玻璃不到十厘米处,紧盯着封面,缓缓地,低声念出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语: “n''''hftephai” 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变化逐渐在脑海中产生作用。福斯特抄本在视觉末端逐渐破碎开来,连同展馆的玻璃一起。展现在他眼前的不再只有颜色和线条,还多了无法形容的时间和空间,绚烂地纠缠在一起。 原初化的咒文让他直接进入了一种接近冥想的状态,以比三维更高更丰富的视角俯瞰着眼前的事物。 随后,瑞文花了足足一个小时,环绕展柜,细细记忆。这种观察是解构式的,冥想性质的,甚至并不是用眼睛在看,将书本在眼中拆分成无数小细节,每一块皮革上剥落褪色的纹路,每一条自然的色彩分布,每一颗铜钉上的锈斑和每一条细绳末端的细小纤维,还有属于它的时光,它的历史,每一双手在其上触碰的痕迹。 最后,将这些宏观庞大又微小至极的事物在脑海中复原成一册书的模样。这是一段特别痛苦的记忆过程,许多东西在记忆完毕后的几秒之内又偷偷溜了出去,他不得不抓住同一个细回忆上几百遍,有好几次差点忍不住想掐自己,扇自己耳光或直接拿头撞墙。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福斯特抄本的每一个细节都躺在了他的脑中。他甚至能凭借潜意识中的遥远感知,随口说出它在17世纪中期或18世纪末期某一个早晨或下午曾经被谁触碰翻阅过,一位手指泛香的女人还是一名粗鄙不堪的佣人。 足够了。据说,一位真正的冥想者能使用相同的方法在记忆一个完整的房间,一条街道连同它的所有长期住民,甚至是一座正常运作的城市,并投影到现实中想要的地方,只要给予他们足够悠久的时间,足够庞大的仪式规模,来自上位存在的足够帮助。深层咒术的力量理论上是没有极限的,当然,仅仅是在理论上。 接下来,只需要在附近找个适合进行仪式的场所就好。瑞文第一时间想到的又是小宾馆,附近的发廊和海鲜酒家之间就有一家,夹在一条小巷子里。记忆中,他总是会绕开一段距离。 往展馆出口走的时候,瑞文突然感受到了空洞的目光。 墙上挂着的莎翁和其他画像朝右看的眼睛里竟在同一瞬间有了焦距。 在它们同时看着的方向,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谁? 瑞文下意识地想要跟过去看个究竟,但又生生强迫自己止住了脚步。他在害怕,害怕潜在的危险,害怕黑暗中潜藏着的是那天杀死“自己”的影子,害怕丢掉性命。 原来“怕死”是这种感觉。他抹了抹脖子上渗出的冷汗,试图让后颈竖起的寒毛平静下来。 然后他感受到了羽毛的生长,一点一点地,有东西正取代汗毛从毛孔中钻出来。 嘶,瑞文捂住后颈,在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