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板,目不斜视,脑海里回忆着师父检阅老山铁骑的场景,想象着自己也正在阅兵呢。 这样一想,倒真个不紧张了。 他甚至还能左右看一看,投去赞许或者批评的眼神。 那些个或冷漠或凶悍的士卒,心中也不由得惊异。只想着不愧是武安侯府的人,虽是稚童,也胆气甚壮。 显示武威也好,表明态度也好。 足有三百步的兵戈之路,在白牛的蹄下并未耗时多久。 很快牛车就正式开进了锦安府,将几道关卡远远甩在了身后。 也用不着师父多说什么,褚幺翻出舆图来,认认真真地对照着,同白牛有商有量地往前走。 沿途夏末秋未的风景,印在稚童细长的眼中。 如此南游,倒也自在。 没过多久,一位披甲将领带着一队数百人规模的骑军从远处卷尘烟而近,笔直朝着这驾牛车驰来。 褚幺有些紧张,但是没有吭声, 白牛停下牛蹄,压低了牛角,发出威胁的长哞。 “吁!” 那为首骑将把缰绳一拉,骏马人立而起,骤停当场,显示出良好的军事素质。他身后的骑兵都依样为之。 这架势的确唬人。 至少褚幺就有些呆住了。 明盔明甲的骑将冲着车驾一拱手,洪声道:“大梁绣平府副将康文昊,求见齐国武安侯!” 绣平府是梁国给锦安府取的新名字,他们改名倒是改得快。 而此时过来的这员骑将,年纪轻轻就能任职绣平府副将,又姓康,大约是梁国皇室出身。无怪乎骨子里的傲气那般明显。 不过他这边拜了山门。 牛车里却并没有声音。 康文昊亦是等在那里,没有说话。 数百骑军默无一声。 褚幺忍不住回过头,低声道:“师父,有人要求见你。好像还是个大官哩!” 沉默持续了一阵,车厢里传来回答—— “褚幺,我有没有要你做别的事情?” 虽然是有些批评意味的话语,褚幺听了却很有力量。 小手把缰绳一抖:“让一让路,我师父不想见你们哩!” 白牛也顾自拉车前进,好像根本看不到前方有什么人在拦路。 康文昊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此时所带的这队骑军,虽只三百人,但却是自梁国最精锐的军队里抽调出来。 所谓“身怀利刃,杀心自起”。他手握强军,也很难有好脾气。而作为当今粱帝第五子,他又何曾被人如此无视过? 但沉默了半晌,也只是拨转马头,让开了前路。 人的名,树的影。 大名鼎鼎的武安侯,把仪仗骑队全部留在锦安府之外,是他愿意配合。 他若是不愿意配合。 由此而至梁都汴城,偌大个梁国,谁敢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