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拳头迎面。 重玄胜仰面便倒,鼻血长流。 “不行啊。”重玄遵摇了摇头,对台下众学员道:“同学们也看到了,这个刀架是绝对不合格的… 来,我们再来一遍。” 说话间随手一抓,已经以重玄之力,将重玄胜拉了起来。 嘭! 发生在演剑台的教学演练里。 王夷吾已经是第五次被砸飞。 想他堂堂军神关门弟子,五府圆满,外楼稳固,不日即可立下第四楼,追求完满极境。 兵主神通在齐夏战场大放异彩,一拳出而有千军随,打爆不知多少敌军。尤其是在战场环境,神临之下难寻敌手。 出于某种不服输的心态,来了稷下学宫,还专门来演剑台进修剑术。 师尊亲手打碎的无我剑道,他也并不去追寻,但是从立于时代绝巅的飞剑之术中,汲取一些养分,对他这样的天才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结合自身感悟、战场经历,形成了他独特的剑术风格,凌厉、果决,有进无退。 仅以杀力而论,实在是已经做到了他当前修为下的极限。 但今日之姜望,哪怕是压制了金躯玉髓,禁绝了灵识,仅只动用外楼层次的力量,也已经足够恐怖。 修行本是一步一风景,神临之后再回头,曾经的完美剑术,已是有诸多不足。 此时的王夷吾,尚未能走到外楼极境。距离斗昭、王长吉、重玄遵曾经所抵达的位置,还有一段路要走。 与神临之后再回头补缺的姜望,实在没什么可比性。 说是不以修为欺负人,神临之后的眼界怎能掩去? 所以结果便是王夷吾一次又一次恐怖的爆发,换来一次又一次狼狈的跌倒。 他也不呼痛,也不服输,更不逃避。永远保持那种冷酷的姿态,倒下了再起来,起来了就挥剑,尽情地进攻。 姜望也…尽情地殴打。 一边殴打,一边跟学员们讲解剑招的分拆套路。 讲着讲着,不止是他,台下所有学员,都把王夷吾的剑术学了个七七八八稷下学宫里的生活是惬意的。 没有任何俗事纷扰。 每日就是学习、修炼、喝酒、闲聊…以及看谁不顺眼就以演剑之名教训一顿。 什么?你不来上我的课,我无权教训你? 昨天都来了,今天不来,几个意思? 看不起食邑三千户的大齐武安侯? 姜某人的课,人只能加,不能少! 什么谢小宝,什么文连牧,来了就挨打。 当然也有那头铁的如王夷吾,每堂剑术课必来,一次也不落下,文连牧拉都拉不住。 甚至于姜望都不想“指点”他了,他也主动讨教… 而每当王夷吾肿了一只眼睛,重玄胜一定会肿另一只。每当重玄胜灰头土脸,王夷吾也一定会形容狼狈.… 武安侯的剑术课,和冠军侯的刀术课,一度是稷下学宫里最热闹的两门课,引得多少学子竞相…看戏绝不退缩、无我无敌的王夷吾,与天天跟重玄遵捉迷藏、被捉住了又能在台上展现复杂多变之战术的重玄胜,成为了很多人的押注对象。 究竟谁能展现天才,谁能占据风骚,谁能…撑得久一点。 不管王夷吾和重玄胜的心情如何,大家都很快乐,算是疲惫苦修日子里的美妙调剂。 而姜望二十一岁的生日,便在这快乐的时光里流走了。 那一天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庆祝,只是同几个朋友,一起在明心舍喝了一顿酒,嘻嘻哈哈地闲聊了几句。 已然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