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灵芝(2 / 4)

貌不似普通的蛇,反倒是像成精了的。

“昨夜电闪雷鸣,下起暴雨,这是今早下人在小姐闺房的窗台下发现的,此物叫雷打了,不然,恐是要钻进小姐屋内。”

荆长碧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将此物烧了,不要惊动小姐。”

“都退下吧。”

小厮拎着布袋出去,陈伯退了一步,想了想,还是站定,面带忧色道:“堂主,那夜徐道长替小姐驱魔后,老奴送他回房,听到他回禀瀛洲的长老,说小姐身怀仙骨,似是有意想让小姐入瀛洲。”

“今日,那瀛洲的玄明长老也来了,老奴担心……”

荆长碧缓缓走向挂满山水画的墙边,仰头看向墙上那副字画。

画上绘的是一只火红的朱雀,振翅欲飞,喙口衔了一颗碧绿的珠子。

看着这幅画,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春夜。

淅沥不止的雨,檐下白纱灯飘摇着。

那时候荆长碧才经历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

唯一的慰藉,便是怀中哭到呼吸微弱的女婴,这是儿子荆延川唯一的骨肉。

可这唯一的慰藉,似乎很快也要离他而去了。

小小的婴儿连日高烧,整夜啼哭,请来的大夫瞧过之后,都只道无能为力。

暮春的夜里,一个身着玄色斗篷的男子抱着画轴,叩响荆府大门,“在下途经此处,不知可否从贵府讨一碗水喝?”

荆长碧才带着女婴从聚春堂回来,本来焦灼至极,但不知怎的,没有将人赶走,反倒真让下人给他端来一碗水。

玄衣男子喝完水,看着他怀中的婴儿,从袖中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道:“在下观小姐命格特殊,容易招来妖邪,才会陷入梦魇,啼哭不止。若您愿意相信在下,便将这粒药丸喂她服下。”

那时候荆长碧遍寻名医也始终治不好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看着夜里登门讨水喝的年轻男子,只能选择赌一把。他接过那粒碧色的药丸,喂怀中的女婴服下,很快,女婴便止住了啼哭,呼吸也平缓起来。

他摸摸女婴的额头,那温度不再烫手。荆长碧终于舒展了眉头,抱着女婴朝玄衣男人道谢,“多谢高人救我孙女一命!高人想要什么,只要荆谋办得到,一定……”

玄衣男子抬手打断他,“举手之劳罢了,只是在下靠卖画为生,这幅画画的是朱雀祥鸟,不知您可有兴趣买下?”

荆长碧心领神会,立马偏过头去吩咐下人准备金银。

等候的间隙,玄衣男子的脸隐在玄色斗篷下,抬头望向头顶的牌匾,露出苍白的下颚,“不知这孩子可有名字?”

荆长碧低头看着女婴,小小的婴儿紧紧抓着他的手指,已经睡熟了。

儿子和儿媳才走不久,府中灵堂都还未撤,被他一问,荆长碧才想起,还未给自己的孙女起名字,他有些惭愧道:“未曾。”

玄衣男子似乎早已料到,轻笑一声,道:“既是未曾,若您不介意,在下倒有个好名字。”

“还请高人替我孙女赐名。”

“凝心转清越,一迳锁松萝。便叫‘越萝’如何?”

荆长碧道:“多谢高人赐名。”

玄衣男子笑了笑,小厮从他手中将画接过去,他又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上前一步,放在包着女婴的襁褓上。

“这枚玉佩给她戴着,可保平安。”

荆长碧低眸看着那枚玉佩,玉佩通透无比,雕刻着菩提花叶纹,等他再抬起头,正欲道谢时,身前的年轻男人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回忆戛然而止,荆长碧目光从画上移开,又落在书案上碎裂的玉佩上,长叹一声道:“万般造化皆是命,我只盼阿萝这辈子安稳就好。”

陈伯听得他声音苍凉,忙道:“小姐在您庇佑下,平平安安长到如今,已是个大姑娘了。及笄宴后,老奴看小姐懂事不少,同祁公子也能好好相处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