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冶又放肆的歌词断续传来,花遮翠拥,一片淫靡。
“看够了,便回去。”
这是在警告,魔域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苏倾河倒竖起柳眉。
回去回去,就知道让她回去!
她气呼呼转头:“晏企之,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杏眼紧盯着他眉心魔印:“以前是我不好,很多事没来得及和你商量,咱们把话说开,不要再有误会了。”
“或者,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干脆直接打我一顿吧。”
晏闻遐皱眉,擒过她的手腕,探上脉门。
少女虽是易容,但芥子清虚的波动不会有假。不是幻景,不是心魔,不是障眼法或控魂术,眼前这个眸光熠熠的少女,是真真实实的她。
可神明,是无情无爱、无喜无悲的。
是被什么影响了吗?
见他动摇,苏倾河趁热打铁,依旧直勾勾看着他:“我没事的,就是想来陪陪你。”
闹脾气的女子不好哄,耍小性的男人还不好糊弄?要不是顾忌着天雷,她早该亲上去了。
“晏五哥哥,别赶我了,好不好?”
软语像裹着蜜糖,全然是撒娇的口吻,听得男人不自主别过视线,一阵心梗。
都是假的,绝不能被她蛊惑。
他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她算计的?
“今夜有要事,一炷香后你随落芷从侧门先走,”晏闻遐顿了顿,“过几日我去寻你。”
“偏不。”
“本座并非同你商量。”
“你敢来硬的,我就变回去,让全魔域来看看神女长什么样。”
“……”
捶背是个体力活,苏倾河又对他发泄了一会儿,很快便手软筋麻,回身顺手在案上拣了几样吃食,似是嫌弃周围酒味太重,又把盛满青梅的翡翠盘往男人手边推了推:“这个解酒。”
动作随意又寻常,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见他不理会,苏倾河直接拈起一枚堵到他唇边,又是一声:“主上,请用。”
晏闻遐当真被她逗笑了——得,还会举一反三。
“这底下可都是你的仇家,当真不怕?”
“有你在怕什么。”
“见血也不怕?”
正欲开口,身前忽有一道黑影无声而至,刀刃急速劈来。
电光火石之间,晏闻遐眸底金焰倏燃,溯冥剑横斜而至,重重撞上白刃。
“当啷!”
青梅和匕首碎片一同坠地,火光并未消散,向前直冲而去,只见那刺客撞上殿柱,发出巨大的轰响,灰飞扑簌而下。众人还未看清是何人行刺,便听一声尖利的惨叫,魔剑穿心,瞬间已是骨肉俱焚。
魔界权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在原地,却见草菅人命的青年一手拥着少女,一手执杯轻笑:“爱卿们怎么不继续行乐了?”
对着一地狼藉血肉,怎么可能还有饮酒寻欢的心思?
血瞳锁住那个进献美人的魔族:“不喝了?方才调侃旁人不是很有兴致吗?”
身侧插着凶剑,那人吓得颤栗不止,想站起来却又重新跌回地上,跪求道:“主上饶命!”
“无趣。”晏闻遐嗤嘲,垂眸转向怀中人,神色转淡,“可还想继续?”
青梅被血水浸泡,苏倾河只看了一眼就瑟缩回去,连连摇头。
她甚至怀疑,如果她真点了头,他说不定真要按着这一众倒霉蛋被迫营业到天明。
“既如此,今夜便提前散场吧,”晏闻遐似有些遗憾,脸上却仍凉薄笑着,“听闻凡间素来有杯酒释兵权之说,本座倒觉得,这兵权和性命,还不如一并收来干净。”
下一瞬,他指节微松,杯盏摔碎在地,殿门外骤然现出无数结界。
长剑金咒浮动,逃生通道也被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