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沈玠,长到十八九岁的年纪,虽在家不受待见,可他长得好,嘴皮子又好,在外头呼朋引伴的好不热闹。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恣意洒脱的行止,昳丽绝伦的容貌,所以才让徐凤歌为之侧目。怎么这会子瞧着,倒真像只呆鹅。
沈玠看到凤歌回头,连忙站直了身子,摆出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来。
徐凤歌对他勾勾手指:“你过来。”
沈玠忙不迭的跑到跟前,涎笑着问:“徐大妹妹有何吩咐?”
徐凤歌总觉得他这态度不大对,只是着急问他在外过夜的事,就没先理会。
“上回你留宿我们府上,我记得老太太是派了人去你们府上知会过的,怎么,你们府上没人知道吗?”
沈玠忙道:“知道啊!老太太派的人,武定侯府可不敢怠慢。”
徐凤歌便冷笑道:“那想是后来你又不归家了。”
沈玠急了,赌咒发誓说:“我后来可没再在外头过夜!都是早起应卯,不当班儿就回家,要是我说假话,就让我烂了舌头!”
他小心翼翼的觑着凤歌,道:“我都这个年纪了,原想着改邪归正,好说个媳妇儿呢!”
徐凤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的誓言也不知有几分真,好人家的姑娘可不是眼瞎的,凭你几句花言巧语就能让你骗了去。哼!”
说罢,她捏着帕子走到湖边去了。
沈玠呆呆的站着,她方才的话、方才的神情仿若一声焦雷炸在他耳畔。明明是暖阳高照,可他浑身却如坠冰窖。
她厌恶自己?怎会如此?
上辈子,他们两家都是从龙有功的功勋之家,又因舅父和英国公交好,小辈之间常来常往,说他们青梅竹马也算。
凤歌对他偶尔也会高傲一些,及笄后却多是羞涩回避,从不会像方才那样冷言冷语。
难道是因为传出去的那些谣言?
沈玠愈发着急,拉着徐飒说:“你快和大妹妹说说,我真没在外头胡来!那些混账话都是那贼妇人传出来的!”
徐飒道:“你别着急呀,和大妹妹解释清楚了就好,大妹妹通情达理,知道你是被陷害的。”
沈玠急得一脑门子汗,嘴里嘟哝:“能不急嘛!”要是被媳妇儿讨厌了,以后娶不到了可怎么办!
他越想越急,推搡徐飒:“你去!你快去!我方才说的话她不信,只有你说了她才会信。”
徐飒无法,只得去跟徐凤歌解释说和。
徐凤歌和周淑华在金鱼池旁喂金鱼,金鱼池并非单独成塘,而是大小鱼池星罗棋布,连绵数十里。池中流水汤汤,池边垂柳依依,池上亦有达官贵人建造的亭台楼阁,著名的李园,便在此处。
“李家公子明年就要参加春闱了吧?”徐凤歌似是自言自语。
周淑华没关注过李家,并不知道这个,只知:“李家读书做官都厉害,和南边儿的林家并成‘南林北李’。”
徐凤歌记得李家公子在明年的春闱上是中了探花的,倒不是她刻意留心,只因李家太过杰出,父子二人都是探花。
不知李家公子可曾婚配。
徐凤歌暗暗寻思着,就见哥哥走了过来,不等对方开口,她就板着脸道:“哥哥若是来帮沈玠说好话的,那大可不必。”
徐飒笑了笑,从凤歌手里抓了一把鱼食,往鱼池里一撒。看着金鱼争相抢食,说:“你要判人罪名,总得有凭有据。人家喊冤了,你也得听一听吧?或许,是冤枉呢?”
“我又不是青天大老爷,既判不了人有罪,也不想听人辩驳。”徐凤歌把鱼食给周淑华,忽然没了喂鱼的雅兴。
“你这是直接下了斩立决啊!”徐飒为沈玠鸣不平。他回头看一眼只敢远远站着干着急的沈玠,又道,“他近来是改了许多,除了那日在咱家留宿,其余时候都在家里,根本没出去过。”
徐凤歌望着哥哥,说:“你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