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中意的人家?那新帝看你独身一人,竟也没有过问你的婚事?或者说早就有意给你赐婚?六郎呀,你是唯一的宗子,如今已经二十五岁,还没有一丝血脉延续,叫为父如何对得起祖宗!”
王珩尴尬笑笑:“儿子不急。”
父亲闻言立刻双眉倒竖:“怎么不急!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你都满地爬了!”转头又向高氏道:“你去后院选几个身强体健的奴婢,今夜我儿留下来给她们开脸,若能得一丝血脉留存,也不辜负了祖宗家业!”
高氏看都懒得看他:“郎主当是配猪呢?郎主若是有心,妾身给您抬几房良妾便是,何必抬举那些奴婢,又辛苦我儿六郎!”
父亲立刻涨红了脸:“我非阿姜不——”
姜氏立刻高声喝止:“郎主!”
高氏显然是见惯了父亲在她面前剖白对姜小娘的真心,并不在意这一小小插曲,甚至还对着羞恼到无地自容的姜小娘报以和善一笑,接着问王珩:“且我看六郎早就心有所属了吧?”
王珩被她戳破心事,红着脸支支吾吾。高氏掩唇一笑,对姜氏说:“你瞧,你给六郎的那副耳珰,早就叫他送出去了。”
姜氏也是喜出望外:“真的么?是哪家的姑娘?你可曾拜见过她的父母?”
王珩摇了摇头,又说:“我不愿无媒无聘委屈了她。这次来正好路过琅琊,也想向父母报备一声。”
父亲立刻大喜,几乎是要跳起来:“她姓什么?郡望何在?年方几何?家中长辈可都齐全?是业国人吧?”恨不得将对方祖坟在哪都问清楚。
而高氏则望向他,半晌,抬手用绢帕掩住笑意:“六郎说的……是大长主吧?”
王珩大惊,抬头看向高氏,高氏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肯定答复,很是和善道:“大长主只身护送太孙从洛阳至建邺,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她本就是天潢贵胄,你凡事都要让着她些。”
随后,她也不顾父亲震惊的神色,继续说道:“你们王家真是出情种。以前我以为你钟情公主,处处和王渐之较劲,只怕是要孤苦一生。如今倒是成全了你。”
她竟然很早就知道了!
王珩几乎无言以对。父亲和阿娘也沉浸在无可复加的震惊之中。
高氏悠哉地摇了摇手里团扇,已经开始盘算起来:“毕竟是圣人的姑姑,婚嫁之事应当有礼部和宗正寺做主。我们王家也许久没同皇室联姻了,我得去查查旧例,看如何办这三书六礼才算稳妥。你给她那副耳珰也太单薄了,我给你备些旁的礼物,带回去献给长主,也是一番心意。”
她说着这些的时候神色已然开始活泼起来,一副立刻就要去开仓库点东西的模样。他父亲闻言,也是想到了什么,伸出手开始掐算:“年底正好有几个好日子,你差不多那会儿也回去了吧?你年纪不小了,合该成亲了!努努力,转过年便可以抱孙子……”
王珩立刻拦住他:“父亲!其实——”
夫妻俩双双停下来看他。
他只得说:“大长主其实并不愿将此事外宣,我们也只是互通心意,但不会立即成婚。”
“为何?”父亲皱了皱眉,忽而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
王珩垂眸:“大长主若是下降,就要离开圣人,她还舍不得。”
高氏闻言,点了点头:“听说圣人一出生便跟在大长主身旁,想来也是应该的。”
然后又吩咐道:“那你也得好好辅佐圣人,莫要让大长主失望。”
父亲很是失望,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哀叹一声。
而王珩要务在身,并不能在家中久留,已将最重要的事情交代完,再去宗祠磕头后便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