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业王珩:渡口(2 / 3)

朝着王珩拱手:“沈公子一路辛苦,今夜便到驿站中歇息吧。”

王珩心知今夜这一劫是躲过,微微松了一口气,回头朝郑谦递了个眼色。郑谦会意,安排人将箱笼卸船,运往驿站歇脚。

慕容将军翻身上马,正欲离去,忽然低头说道:“沈公子的官话说得不错。”

王珩浑身一凛,却冷静答道:“某早年一直在青州行走,内子也是青州人氏,自然带点青州口音,让将军见笑了。”

那慕容将军又一次用他那只右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他长得不能说不英俊,可略浅的毛发和妖异的灰瞳,乃至被遮挡的左眼,让他浑身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质。王珩硬顶着那目光,保持着微笑,慕容至姑且瞧不出什么破绽,便纵马离去了。

是夜他们入住驿馆,郑谦刺探完消息回来,告诉他:“那人名叫慕容至,是鲜卑慕容氏三王子。”

他觉得这个名字熟悉,思索道:“我记得华阳县那一役,燕国人是派了个王子监军的,叫什么名字?”

郑谦恍然回忆起来:“大人,莫非此人就是——”围了王渐之三月,破了华阳城,屠尽一城军民的……

王珩眉头深锁,此人声名狼藉,想必不好相与,今夜他借着茶叶盒将旌节瞒下,或许明日那慕容至又会怀疑起来。

他一夜未得安眠,一早便起来装点箱笼,想要早日离开丹徒这个是非之地。可他刚一出驿馆,便和慕容至再次狭路相逢。

慕容至今日只是骑着马,身后跟了一小队的亲卫,未着铠甲,然而脸上的面具仍在。看见王珩的车队,他停下来,同他打了个招呼:“沈公子这么早就启程?”

王珩笑着说:“商机可不等人。”

慕容至牵唇一笑:“沈公子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随行的却只有这么些人,不怕北上遇见流民劫道?”

王珩说:“我沈家在这条商道上行商多年,极为熟稔,何况我手下这几位武功高强,不碍事。”

慕容至道:“恰好父王召我回洛阳,此去有一段顺路。昨夜收了沈公子那么重的礼,不如让在下护送一段以做感谢?”

他说“父王”便是承认自己身份,王珩不敢拒绝,立刻做出一番受宠若惊的样子:“将军是王族?若一路有将军的亲卫护送,自然是好……可某一介商贾,怎敢有劳将军呢?”

慕容至却道:“无妨,顺路罢了,还是说沈公子不愿与我同路?”

王珩看了看他身后亲卫,知道,若真是商贾,有此机会,当然不可能拒绝,于是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窃喜道:“怎会!还请将军一路多多照拂了!”

慕容至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嘴边又牵出一个笑来。他五官阴柔,那笑邪魅,让王珩后背出了一片白毛汗,可他硬着头皮依然维持着笑容,吩咐下去车队好好跟紧慕容至的队伍。

郑谦同他同乘一辆马车,频频掀起车帘观望,慕容至的亲兵将他们的车队围得水泄不通,仿佛是专门来护送他们的,这一路自然不用担心流民匪徒打劫,可慕容至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隐患。

他压低了声音问王珩:“听闻他为人狠戾,诡计多端,此番莫不是已经对我们产生怀疑?”

王珩道:“有这个可能,但是至少目前没有撕破脸,想来也是没什么证据。我们只要注意不要露出马脚,应该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郑谦依然担忧,旌节就藏在装龙井的箱子里,那夜因为拿礼物,士兵没有仔细搜这个箱子,将来慕容至想起来了,可不好说。

王珩从马车座位下抽出一个茶几,道:“不必忧虑,过于忧虑反而显得心虚,你如今只当自己真是前往青州行商的便是。吩咐下面人也是如此。”

说着他掏出一整套的越窑茶具,更是在车上点起小火炉,沏起茶来。

这马车是从会稽沈家借来的,沈家巨富,行商的马车里各种暗格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小宫殿。

不多时,车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