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待遇,得她加礼冠。
礼冠比冠笄沉上许多,福康太妃颤颤巍巍地替她戴上后,她脑袋一沉,王怀灵连忙扶住她,替她正冠,再引她入东房换鞠衣。
这次的礼冠是九花树冠,是三个礼冠中最好看的一个,鞠衣是宴请宾客时所穿的礼服,比常服华丽,这一套造型最得她的心。可她走出东房朝宾客席又扫了一圈,依然没有见到王珩的踪影。坐到醴席上,王怀灵斟酒给她:“宾赞既戒,肴核惟旅。申加尔服,礼仪有序。允观尔成,永天之祜。”
她尝来,是桃花的香气。
三加是由皇后亲自将祭礼礼冠给她戴上。这次的礼冠九花钗九花钿两博鬓,压得华阳脖子都要断了,好容易抬头看向皇后,皇后戴着十二花钗十二花钿两博鬓的礼冠,比她的还要大上一号,她从未想过,原来这冠冕这么沉重。
皇后颂道:“以岁之吉,以月之令,三加尔服,保兹永命。以终厥德,受天之庆。”说着,眼底泪花涌动。华阳被她感染,竟然也有些想哭。
王怀灵连忙上前替她正冠,再领她去换褕翟,这是公主最高规格的祭服,也更加繁复。王怀灵替她打理衣带,华阳便抓住她问:“那酒是怎么回事?第三爵又是什么?”
公主及笄从来都是礼部准备酒食,基本上都是普通的水酒,哪来什么桃花梅花的花头?
王怀灵却神秘一笑:“一会儿你出去喝了不就知道了?”
说着便将她再次引入醴席。
“旨酒嘉荐,有飶其香。咸加尔服,眉寿无疆。永承天休,俾炽而昌。”
华阳接过酒爵,一股酒香扑鼻而来,竟如此浓烈。
她喝下去,入口却很是绵柔。抬眸瞧见王怀灵笑望着她。
之后便是聆听圣训,受内命妇、外命妇恭祝的流程,直到日暮才终于礼成。
她摘掉沉重的礼冠,她的好友才敢围上来,华阳环视了一圈,太子在,王渐之在,范润也在,为何独独不见王珩?
若只是顾忌王昭仪,此刻王昭仪和义阳也已经离去,原该现身了。
她看向范润,范润一脸为难,半晌才说:“王六郎他染了疫病了,如今被太医院扣住,不叫他和外人接触。他的一应物品也拿不出来。”
华阳心头一跳:“哪来的疫病?”
范润说:“京郊,不过倒是控制住了,就怕传进宫里来,才不叫他来观礼的。”
华阳气闷,分明说好,他一定会出席的。
范润也劝道:“得病也不是他能预料的。夏日本就蚊虫肆虐,疫病横行……”
华阳只得抱怨:“谁叫他没事跑到京郊去的。”
只是心中仍是担心,招来个小黄门,让他去趟太医署打听。很快小黄门回来,说御医正看过,王珩身体强壮,疫病对他来说不是大事,只是需要隔离几日,完全好了才能出去。只是若是染病的是年迈者,或是身体孱弱的,会有危险。
不过幸亏了王珩说了是从京郊回来,太医署已经派人去京郊控制疫情了。这回疫情大抵不会闹太大,也算是一桩好事。
华阳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
于是她便转头来问王怀灵:“那酒到底怎么回事?”
王怀灵和王渐之相视一眼,才说:“那梅花酒,是我今年在玄都观摘了梅花上的落雪酿的,可还入得了您的眼?”
华阳失笑:“你竟然这么早就替我备上了?”
王怀灵狡黠一笑:“这算什么,这只是半年陈的。”
华阳便问:“那桃花酒呢?”
范润跳了出来:“我春天的时候不是去了京郊嘛,特地拜访了承恩公的庄子。承恩公在他家桃树下头埋了一大坛酒呢,听说我是你的朋友,立刻起了出来。我想着你肯定会喜欢,所以就给带来了,给你个惊喜!”
华阳一怔,没想到竟然是她那个素昧蒙面的外祖父藏的酒……那岂不是用那又香又甜的丑桃子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