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四四方方的宫墙了却残生……你瞧我的手,这两天被大长秋逼着每天刺绣一个时辰,王六郎,你忍心眼睁睁看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一次上元盛景么?”
王珩心道,将来她嫁给王渐之,王渐之未必不会允她上元游玩。可想着自己能名正言顺在她身旁以友人身份陪同的日子也是过一日少一日,只能无奈笑道:“公主高兴就好。”
华阳抬手用一条围脖捂住了他的嘴:“出了宫就叫我阿璨,可别公主公主地说漏了嘴。今夜街上不少羽林郎巡视治安,叫他们听见了,报告给宫门监可不得了!”
王珩立刻噤声,阿璨两个字委实烫嘴,他双唇嗫嚅了半天都吐不出来。
华阳抬头又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瞧他,眸中满是期待,他回望着她,终究没说出口,转而言他:“这是公主的小字……”
华阳很是不满,脸立刻鼓了起来:“又如何?你是我的挚友。你须得记得,我封国华阳,行十五,名叫刘璨,正是王字部,璀璨的璨!将来你同旁人说起你是我朋友,却只知道我的封号,那多尴尬?”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王珩,又催促道:“叫一声来听听!”
王珩将那个璨字在舌头尖上转了千百回,依然不舍得脱口而出,只得退而求其次:“十五娘,别闹了,不出宫么?”
华阳听他死活不肯叫她的小字,心道这琅琊来的迂腐书呆子,却也不再逼迫他,只叫他去换一身衣服来,陪她再次微服私访。
说起来王珩的冬装,除了从琅琊带来的那套外,竟然都是来自于华阳的赏赐。她指明了叫王珩穿一套天青色圆领袍服,加上她今年秋狝亲自猎得的兔皮围脖,又加了一件短卦,才算满意。
王珩在弘文馆,多是衣着朴素,鲜少穿的这样光鲜,还有些不太适应,却在转身照镜子时发现,华阳那一身毛茸茸的红色斗篷,配着他青色长衫,竟如同一双金童玉女。
镜中的华阳明眸善睐,唇红齿白地瞧着他:“这么打扮来,瞧着倒还几分簪缨世家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