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2 / 3)

怕她更是一生不得欢愉了。”

王渐之知道此事两难,正是在此,垂首不言。

华阳又问:“于家的事情连我都尚不知晓,可见我阿耶近期不打算降旨指婚,此事我便慢慢说给她听便是了。”随即又说,“你回去见着我阿兄了,也仔细问他一句,到底要七娘怎样?”

与王渐之商议完回去,王怀灵还端庄地跪在书桌前温书,瞧见她回来了,展露笑颜:“竟去了这么久,同我阿兄说了些什么?”

华阳刻意翻了个白眼:“你阿兄那人你不知?他能同我说些什么?”

王怀灵捂住嘴偷笑了两下:“瞧你俩在一块又有说不完的话,多好。”

华阳坐下来,戳着王怀灵的脑壳:“确实,人生得你兄妹二人为知己,不知道是我上辈子修了多久才修来的福气。”

王怀灵抱着脑袋赶紧偏过身子去:“吾兄妹二人侍奉殿下您,岂敢不尊?”

华阳松手,瞥了一眼钟漏,午休的时间即将过去,不多时便有博士过来继续制讲,唔……该好好思考思考如何把东宫即将立太子妃的事情说给王怀灵听了。

随后几日,华阳一直在弘文馆制生中打听是否有父兄供职太常寺的,认不认识姓于的书吏的,只可惜那位于录事的官职实在卑微,竟无一人对他有印象——实在是非常她阿耶的选择——完美避免了太子妃家外戚结党。

她自己的外祖家原来还是农民,比那书吏还低级一等,阿娘做了皇后才得个承恩公的爵位,在京郊山庄做了个小地主,她自然也没什么资本嫌弃未来嫂嫂出身卑微。若非同王怀灵是挚友,她是不会去插手那东宫选妃的事情的。

这么过了几日,她觉得再拖下去不行,便寻着哪天天气好,午休约着王怀灵去上林苑闲逛,一边同她讲她外祖家小山庄的事情。

殊不知也正是这一日,王渐之又来寻她,在门口恰好遇见王珩。

他不认识王珩,只瞧见他一身弘文馆生徒的制服,便作揖拦下,道:“有劳足下,请华阳公主移尊驾,在下是门下省王渐之。”

王珩对他这张脸极其熟稔了,但却也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接触——那朗月清风丰神俊朗,着绯红官袍戴黑纱朝冠,腰间笏板在正午日头下显得尤其耀目。他赶紧错开眼去,恭谨且小声地说了声是,便立刻溜进了弘文馆。

可是华阳却不在,王怀灵也不在,遍问同窗,竟无一人知晓两人去向,再问才知,华阳临走前提起,若是下午赶不回来,便请人替她同王怀灵请假,听起来像是今日都不打算回来的样子了。

他无法,只得只身前去向王渐之交差。

王渐之也是惊异于她竟然不在,神色便带上了三分的紧张,思忖了片刻,他便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张书笺来,递给王珩。

那书笺是昂贵的硬黄纸,压以牡丹纹饰,熏有奇香,一摸便知道价值不菲。书笺三折,以一枚七弦琴纹样火漆封印,看着极为浪漫缱绻。王珩心想门下省应当不会如此奢侈,此纸大抵是王渐之私人收藏,瞧着纹样,多半是情诗一类。他收下书笺,王渐之又叫住他问道:“还不知足下大名?”

王珩只得道:“鄙人是琅琊王珩。”

这名字似乎对王渐之来说颇为陌生,他忖度了一阵,没从记忆中找出和琅琊王氏有关的事情来,便退后一步做了个深深的揖:“还麻烦足下务必将此信笺交到公主手上。”

王珩心中苦笑,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传书之鸿雁,可面上只得板得又方又正:“绝不辜负王常侍所托。”

他恭谨地收好了书笺。

见他如此,王渐之也放心了下来,又朝他作了一揖便往门下省去了。

王珩把那书笺藏在怀里,想起幼时,父亲虽然宠爱阿娘,每月却总得有几日歇在嫡母处给她体面,这时便会叫人送情诗来给阿娘一诉相思。

阿娘收到情诗,往往先是高兴,之后却是伤心,常常坐在窗前独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