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旧霸道,秦忘机不禁害怕,若此时他并未受伤,她恐怕早就成了他腹中之物。
直到雨势稍歇,宋桢才稍稍放开了她。
一重获自由,秦忘机立即从他身上坐起来,瞪着他,对着他的脸颊,把手高高地扬起。
宋桢满脸是水,眉毛头发都湿漉漉的,就连睫毛上都挂着不小的水珠。他仿佛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目光并未与秦忘机相接,而是垂着眼皮,一副甘愿受罚的模样。
秦忘机忽然想起了曾见过的丧家之犬。
她的眸光渐渐柔和下来,手也跟着垂下。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欺负人。”
“你的孩子,只能是,孤的……”竟然没挨打,宋桢不禁意外,随之而来的是得意,没想到她竟舍不得打他。
这伤,值了。
“等孤好起来,即刻就帮你生个孩子。”
秦忘机懒得跟他饶舌,休息够了,从他身上起来,四下里扫视一圈,发现远处崖壁上有一块突出来的岩石,顿时看到了希望,俯视着他:“你有力气犯浑,那便有力气走路。那边有个岩石,不想继续挨淋,便跟我过去。”
话虽这么说,但宋桢受伤毕竟是为了保护她。看到他蹒跚着从地上起来,摇摇欲坠艰难前行的可怜模样,她最终心软,搀扶着他。
走到那块巨石下,扶他靠坐在山石上,她把裙摆撩起来,正要从上面撕下一块,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宋桢却挡住她:
“如此好看的衣裳,弄坏了可惜。”
“可你的伤怎么办……”
宋桢无力地撑开眼皮,把目光定在她腰间的涤带上:“用这个吧。”
秦忘机迟疑了刹那,想着衣裳反正是不能要了,便照着他的意思,用腰带一圈圈给他把伤处缠紧。
过于疲累,不多时,她便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十六岁那年,在国子监伴读的那段时光。一日风大,下学后她走在宫中的花园小径,发带不慎脱落,被风扬起,吹到了树上。
正是四月天气,海棠压枝,灼灼其华。她的窃蓝色发带随风飘舞在花枝上,分外好看。
随侍婢女见她看得入迷,便告诉她一个民间传说,说是将心愿写在丝带,挂在树上,会被途径的神仙看见,若许愿的人心诚,愿望便能实现。
她本是不大相信的。只觉得丝带这样缠在枝头,好看又好玩。
第二日,那海棠枝头,便多了一根丝带,上面写着:大慈大悲的神仙,请给我一本《花怨》。
秦廉管她甚严,这种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从不让她染指。她本来得了一本,是林疏疏偷偷帮她从外头买来的,结果看到一半,一朝不慎,被秦廉看见,给她没收了。
那种抓心挠肝的难受呀。
她本来随意写写,才不信会有什么神仙会帮她完成心愿。过了两日,她去国子监上课,书桌上面突然多了一本蓝皮书,书名是《礼记》,她以为是哪个同窗的,便翻开扉页去看名字,谁知一看,竟是她心心念念已久的《花怨》!
下课后,来到那棵海棠树下还愿,却发现自己两根涤带都消失不见了。
挑灯至深夜,看完《花怨》,她又来了兴致,重新写下一则心愿:我想要狸奴。
她对猫毛过敏,所以府里从不养这些东西。
过了几日,她的院里竟真就钻进来一只乳白的小猫!那猫儿,红红的眼眶,小巧的粉鼻,白白的毛,被她捧在手心里,正正好,我见犹怜。
这事情玄之又玄,她对那位“神仙”的好奇,已经完全盖过了得到这只宠物的欣喜。
她索性又写下一条心愿:我要一个如意郎君!
她还不信了,这“神仙”真能给她变出来一个如意郎君。
同前两次一样,她来到海棠树下,得意洋洋地把写着心愿的涤带绑到一根树枝上,等着戳穿那“神仙”。松手的时候,海棠枝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