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涸告诉她们的。
那日她们说了很多,大部分是钟涸的过去,和钟涸是怎么救的秦泩生。
秦泩生觉得,太无力了,她只能说对不起。
她留在了家乡,会经常去看望钟涸的父母。
后来她除了工作,也几乎只会在两家之间跑。
……
秦泩生今年26岁,距离钟涸去世已经两年,每年他的忌日,苏州都会下雨,好像在为这个缺水的孩子哭泣。
嗯,应该的吧,毕竟钟涸那么好。
钟涸的墓碑立在郊外的陵园里,她几乎每个月都会去,带上一束玫瑰,告诉他这个月都发生了什么。
她说,钟涸,没人比你好。
曾经她的同事提议带她去海边散散心。
秦泩生想,钟涸也去过,那就去看看吧。
可是看见大片的沙滩,那么多沙子沿着海铺在那,她还没有踏上去,单单是看着那大片的沙,便脑袋嗡嗡的,控制不住的想起钟涸死去的场景。
她当时的样子大概特别吓人,就那样坐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砸,吓坏了那个女同事。
那之后,好不容易能够睡的安稳些的秦泩生,又陷入了名为沙漠的梦境。
梦里模糊不清的钟涸牵着她,在无边际的沙海中盘旋,又总是干燥的没有一丝水汽,下一秒倒地不起,对她喊着。
“泩生,快走吧。”
一阵天旋地转,秦泩生一个人立在沙漠中,远处传来直升机嗒嗒的声音。
她在梦里闻见消毒水味,梦见钟涸的父母在她的床前哭泣。
秦泩生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扯起一丝微笑。
她刚回到苏州时,有很多人都来劝慰她,对她说逝者已逝。
还有人会问她,钟涸和她是什么关系。
当然,问的很委婉,很小心翼翼。
秦泩生当时坐在那,嘴巴张了又张,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份。
“他是…我的…朋友。”她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吐。
秦泩生认真的想着,想着钟涸在沙漠中抱着她,她在想,钟涸到底是不是喜欢她。
她不敢确定,会救她也可能是因为任务,因为他的责任心。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提问的人要开始安慰她。
“钟涸,你说,我有什么好安慰的呢?”
“钟涸,我都没来得及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秦泩生在他的墓碑前,静静地看着。
天空飘着细雨,落在伞上,丝丝的凉意侵袭着她。
“谁能回答这个问题呢?”
……
秦泩生接受了很久的治疗,也看过不少的心理医生,看见沙便忍不住害怕的问题总没办法解决。
她没有回过西北,她与钟涸的距离总隔着几千公里。
钟涸逝去的第十年,他25岁,秦泩生34岁。
她终于踏上了那一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