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悄无声息地走了。
窗外,鸟鸣啾啾,元嘉登时回神,立在圈椅旁微微低头,一抹细颈暴露在外,细白脆弱,仿佛一掐就断了。
圈椅另一面,柳璟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掠过来,一手指腹不停地摩挲着圈椅扶手,突地指腹腾空而起,手背被元嘉俯身迅疾地一拉,紧接着就被送进了一口贝齿中。
“嘶……”
一声闷哼,柳璟瞥着凑到跟前的脑袋,什么时候学会的咬人?
出血了。
可真舍得使劲。
柳璟一双眼睛哪还流什么春水,只余一片暗沉的深邃,紧紧锁着元嘉抬起的脸颊,挺翘鼻尖下,两片唇肉鲜红,那是他的血染的。
沾血红唇微扬,元嘉不发一言,转身离去,心道,远远不够,她势必要把那晚柳璟掐她脖子的仇报回来。
徒留柳璟立着,手腕上一口牙印破皮入肉,几个血孔欢快地涌出鲜血,很快被宽大衣袖遮住了。
门边传来皇帝和皇后说话的声音,“你看到了吧,元嘉女儿笑了!”
“臣妾也瞧见了,囡囡笑起来最像臣妾!”
帝后两人偷偷窝窗户下听了,后来房中两人挪到圈椅那里,他们听不清说话声音,什么烧一次的,听不懂,但元嘉笑了,太难得了。
皇帝迈步进来,一把扶住要行礼的柳璟,十分满意,“柳卿果然不俗。对了,柳卿和元嘉女儿凑在圈椅那里做了什么?不挤得慌?”
柳璟微微一笑,“看书,公主对书颇感兴趣。”
“不错!”
皇帝抚掌大笑,目送柳璟离开。
这厢,元嘉已乘了步辇回了甘泉宫。
甘泉宫是皇帝皇后特意为元嘉腾出来的,宫内恢宏华丽,应有尽有,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拱桥游廊,茵草绵长,繁花茂枝,可谓人间难得的胜境。
元嘉一路走至拱桥,青栀小跑跟上,无意暼了一眼,大惊,“公主可是伤到了唇?”
元嘉脚步一顿,抬手按了下唇肉,将指腹移到目光下一瞥,一片血色,口中不由冷哼,“不打紧。”
柳璟的血,又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