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驹也疲累难捱。月仙望向那块匾额,“玉壶书院”四个字仿佛能勾魂摄魄,她眼前发黑,倾身向前堪堪搂住了马脖子才不至于跌下来。
月亮大约已经升起来了吧?她趴在马背上,收着力道喘气,却还是牵动肺腑一阵撕痛。这时候才忍不住自嘲,难得顾忌皇上一次,想着轻装简行,结果现在头晕目眩接近力竭,连个扶着自己下马的人都没有。
林中虫鸣鸟叫渐起,声声催人入梦。月仙眼皮沉得抬不起来,段鸿声的事情查到现在,与其说为了姚岑,不如说也为了自己的一份执念。
苏擎风推开书院大门的时候,就看到姚栩整个人毫无防备地伏在马背上,缰绳在手腕上紧紧缠了好几圈,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不打招呼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姚栩是第二个。
苏擎风突然就明白了,姚疏之所以让姚栩拜自己为师,就是怕姚栩会成为第二个段鸿声。如出一辙的少年心性,别无二致的重情重义,这样的人,最易扬名,最难长命。
他知道段鸿声因何殒命,自然也懂得该如何教导姚栩,才让他不会步其后尘。
苏擎风伸手去解姚栩腕上的缰绳,“阿栩,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你祖父可知晓?”
月仙偏过头去寻苏擎风的眼睛,“先生,您说过的那个故事,一家四兄弟,都确有其人吧?最年少的那一位,他叫段鸿声。”
“您能否告诉学生,他死的时候,我姑姑出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