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富不仁(2 / 3)

阁中仙 黄意映 1672 字 2023-06-10

身回乡去了,建州本就山高路远,他家又在最南边的龙康县,怕是要走小半年呢。难道连兄不知?”

建州龙康。

连濯心中一震,不待他开口,姚栩已经霍然起身,双目如凝寒星,逼视着何良,“子善兄,你可知葛为富现下住在何处?”

“琉璃厂东,羊肉胡同。”何良被问得一愣,众人亦面面相觑。独连濯一人惊疑不定地望着姚栩,心中隐有不好的预感。

月仙无暇再顾及旁人眼光,只朝何良拱手道歉,“何兄见谅,小弟今日有急事先走一步,改日必亲自登门赔礼。”

她决然转身拂袖,出门上马提缰,往外城琉璃厂奔去。

冷风灌得她胸腔胀痛,月仙双腿夹紧马腹,催飞云一路向前。这是她真正学会骑马之后第一次疾驰,恨不能乘云御风而行,却又怕惊扰了沿街的百姓。

人去屋空,她红着一双眼,平素冷清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委屈又狠厉。

这是个多户聚居的杂院,她怆然立于空屋门前,身后围着一小圈子人。其中有垂髫稚子,见她鲜衣怒马,孤身独往,好奇盖过了警惕,怯怯地走来问了声“公子欲寻何人”。

月仙无言,她纵马疾行来此,早已口干舌燥。这迟来的一步仿佛更加印证了她心底的猜测:建州下辖十余县,葛为福偏偏就出身龙康,只怕绝非巧合。

她遵姚岑所托,舍近求远地在庶吉士中苦寻建州人士无果,却漏掉了同馆朝夕相对的誊录官。只因为建州太遥远,誊录官甚少从长江以南的省份征调,故而她从未想过。

葛为富能成为誊录官已然是极不寻常,更遑论他似乎还攀附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之女嫁临川侯连家,临川侯世子连济和薛敢私交甚笃,被自己拜托去打听建州士子的人,恰是他的弟弟连濯……

还有荔枝酒,葛为富的荔枝酒,赠给何良是为了答谢,那么赠给临川侯世子是为何?连濯得此酒,又是为何?

月仙倏然回首,连濯就站在院门口,显然已经等候了良久。

她垂下眼,自顾自地往外走,一瞬间竟有策马出城直追葛为富的冲动。她不需要听连濯说任何话,他有意阻拦也好,无意隐瞒也罢,只要追上葛为富,段鸿声的近况便能水落石出。

可是连濯不允,他挡在马前,定定地望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阿栩,我不知……”

月仙分辨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她现下累极了,没有耐心再跟任何人兜圈子。手里攥着缰绳紧了紧,她轻轻地问:“浣之兄,你有没有听说过段鸿声?”

回应她的,是连濯的沉默。

看来只有她一个人被从头到尾蒙在鼓里,月仙不忍看他那副踌躇模样,缓声道:“我知此事涉及连兄家人,个中内情不便同我详说,我不怨你。”

连濯仰头,目光急切焦灼,“并非如此,阿栩,我长兄行事一向不假旁人之手。我只知段鸿声是因犯上被贬……”

“浣之兄难道会猜不出我为何寻找建州士子?”月仙冷声反诘,连濯的所作所为或许称不上是从中作梗,他只是没有帮她罢了。

“可你现在亦追不上他了。”连濯劝道:“你是翰林史官,焉能说走就走?”

“唔,”她像是恍然大悟般,歪头凝眉思索,“那就请连兄帮忙走一趟我家府上,请我祖父明日往史馆为我告假吧。”

月仙提缰调头,见连濯还杵在原地,无奈道:“你放心,我不去追葛为富。若祖父问我去向,你只管说,我去了玉壶书院寻苏先生解惑。”

冤有头债有主,第一个蒙她骗她的,可不就是苏擎风。

从一家四兄弟,到县试策问题,段鸿声的命运,想来早有隐喻。

山林间暮色沉沉,月仙独自穿行其中真是又气又急,但此时断没有半途折返的道理,她咬牙挥鞭,终于在天色将将暗下来之际赶到了书院。

飞云引颈长嘶,今日长途奔波,性子再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