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居然在心中暗自庆幸为姚栩选了匹白马。
还好还好。
他这样感叹着,却又说不明白,到底好在哪里。
是白马?还是红衣?亦或是,存在于他想象之中的,一身红衣骑白马悠悠远行的姚栩?
月仙平时不爱出门走动,但她一出门就是个闲不住,昂着头兴奋地来回探看,发髻上的杏花簪晃得连濯心都乱了。
连濯好像明白皇上为什么总是容忍阿栩拂他的面子了,阿栩向来冷脸寡言,可这样一个冰雕玉砌的人,多难得才能窥见他率真张扬的一面。
因为想多看看他神采飞扬的模样,所以不忍心苛责他偶尔的冲撞,才会一次次纵容他。只要他眉眼鲜活起来,哪怕只是在一旁看着,都是赏心悦目的。
原来杏花已经开了吗?
他想装作刚刚注意到姚栩的花簪,可那跃跃欲试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心,杏花近在咫尺,他只需把指尖再向前一丁点就好。
月仙无意中转过头,见连濯手臂悬在空中,满脸错愕,“浣之兄,你这是意欲何为?”
仓皇收回手,就这么垂下胳膊又太突兀了,他不自在地挠挠鬓角的碎发,掩饰道:“贤弟很喜欢自己削花枝做发簪么?我瞧着很是雅致。”
月仙歪头摸了摸杏花枝,这个略显孩子气的姿势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削花枝为簪比之玉石竹木更添活泛,况且古人有云,‘偷闲把酒簪花去’。难得闲暇,自当簪花为贺。”
她瞧连濯望着杏花簪出神,赧然一笑,“原该为浣之兄削一根花簪的,怪我今日出门未带短刀,可惜了这春花烂漫。”
他却被这话吓得往后退开一大步,连连摆手称不必,“先前皇上也向你讨花簪,你酩酊无知,理都不理,最后好说歹说才为他折了一枝梅。皇上都讨不来你的簪,若是叫我讨得了,岂非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