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没胆气问出口。
“什么事,说罢。”朝欢道。
云丫滞了一下气,而后大着胆子问道,“昨夜小姐跑去给姑爷送伞,是不是想起了姑爷搬去官署那次?”。
云丫先前也不明白小姐为何跑去给前姑爷送伞,直到听到下雨声。
云丫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春日,小姐和前姑爷起了好大一场争执,两个人单独闷在屋里多时,虽不见吵闹,但云丫就是知道两人吵架了,因为前姑爷推门而出时,一身凛冽之气。眼底深黑,脸色也阴沉得骇人,从头到脚都浸着一股迫人的寒意,与往日清煦的模样大相径庭,好像压根不是一个人似的。
之后,前姑爷便搬去了官署寓居,一走就是大半月。
长公主前去探望了几次,劝儿子回来,前姑爷始终无动于衷。
后来,便是这样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小姐不知着了什么魔,心血来潮跑去了礼部官署,哪知前姑爷那般心狠,竟然借口庶务繁冗避不见面,独留小姐一个人站在廊下,任由风吹雨浸,连绣鞋罗袜尽皆打湿了。
好在前姑爷尚有些良知,开了门,两人站在廊下相顾无言。
云丫当时站在远处,看的不真切,只远远瞥见小姐掀唇说了没几句。再抬眼时,就见前姑爷一语不发,一手穿过膝头,轻轻将小姐怀抱起,大踏步迈入雨中。
小姐一手撑伞,另一只手揽在姑爷的肩头,两人一路回了国公府。
云丫虽不笃定,但觉得小姐昨夜去公府门前送伞,多少与这有些关联,不禁偷目瞥向小姐。
许朝欢不甚在意地将锦被向身前扯了扯,回道,“云丫,我喝醉了,酒醉之人做事怎能当真,不过是些荒唐事,不提也罢。”
边说边打个哈欠,顿了一顿吩咐道,“我头上好多了,将帐子落了吧,你也早些回去歇一歇。”
云丫闻言,起身将云罗帐落下,熄灭烛火,转身出了屋。
屋内一室寂静,耳边只闻细细雨声,屋瓦上落雨一层一层浇下。
许朝欢仰面躺在榻上,耳边听着落雨之声,她眸如点漆,怔怔地望着头顶的幔微微出神。
雨声与雨声重合。
她仿佛听到淅淅飒飒的雨声之中,有人在说话。
“看,顾裔堂,我来给你送伞了。”
“顾裔堂,我想你……”
“顾裔堂,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