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魂不守舍!”
陆成脱口而出。
顾裔堂回转头,慢条斯理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陆成结巴,“咳,卑职……学了几句胡语,不想给大人丢脸,技多不压身,嘿……”一边说,一边抹抹鼻子。
顾裔堂不明不白地望了他一眼,陆成心虚低头。
顾裔堂再吩咐道:“你多留意镇北侯府的动向,无论镇北候爷有何种异动,尽速报来与我知晓,尤其是胡使入京这段时日。”
陆成回道:“卑职明白大人的担心,只不过大人此次怕是多虑了,镇北候爷昨日业已离京,一路向南远离京城,往锦州去了,据说是去赏鸟,卑职已派了人一路跟随,绝不会出岔子。”
顾裔堂闻言,平静的眼神闪过一丝凛冽,眼底眸色倏忽暗了三分。
削薄的唇微掀,顾裔堂瞥向陆成的目光黑沉沉,“让墨筠来见我。”
话落。
陆成身形一顿,惊疑不定地望向案前。
顾裔堂周身气势迫人,目光锐利入鹰隼。
陆成再不敢有片时迟疑,低头应命而去。
闭门的风丝卷过,灯里烛火飘忽晃了一下。
光晕映射在顾裔堂轮廓分明的侧脸,冷情又寡淡。
屋瓦上一层接一层绵密的雨声,不断冲刷着屋檐,顾裔堂重又拿起棋谱,眼神专注地落在黑白棋子之间。
***
窗外,夜雨氤氲。
熙熙扰扰折腾了一整天,许朝欢终于落了清净,被云丫侍候着篦过头发后,安心乐意地揭开红绫被,一下钻进了绵软柔腻的被窝中。
云丫要放下香罗帐子。
许朝欢出声阻止,“我还不困,不着急睡下,你陪我说会话。”一边说着却一边微微打了个哈欠。
云丫轻笑,知道外面下雨,小姐睡不安稳,便将盛着针线的蔑箩抱了过来,打算趁空做些针黹,刚将彩线引好——
“夜里用针又费神,又伤眼睛,不上算。”许朝欢又道。
云丫无奈,将手里针线放下,走到榻沿边,向小姐道,“云丫忙活惯了,手里没活总觉得不安稳。”
“不用觉得不安稳,就坐到榻上陪我说说话,昨夜宿酒搅得我至今头还痛,你就安稳坐着罢。”
云丫忽而眼睛一亮,“不如我帮小姐按按头吧,熟络一下气血,说不定就不痛了,还助眠。”
此话正合许朝欢的心意,立时应允,并往床内挪了挪。
云丫揉起袖子,五指纤纤开始在许朝欢头上缓缓按压,轻柔有度。
边按边询问许朝欢力度如何。
屋瓦之上砰砰然,廊檐下的细线渐成雨幕,雨势逐渐大了。
这时,云丫望了眼窗外雨雾,忍不住笑了一声。
许朝欢扭回头,甚是好奇,“有何好笑事,也说来同你家小姐我听一听。”
云丫一顿,低头心虚道:“那我说了,小姐可不许生气。”
许朝欢轻笑,末了“嗯”了一声,不知这小丫头想到了什么。
云丫大着胆子道,“云丫是笑这事情巧,昨夜小姐才跑去给人送伞,今夜便下起雨来,不知道的人怕不以为小姐能掐会算,能未卜先知呢。”
许朝欢有片刻的默然,她听着夜雨怔怔地出神,窗外雨声绵密,却并不扰人,反倒是因为这雨声遮盖了尘世中许多的吵闹,让人愈发觉得心静。
见许朝欢并未应声,云丫以为小姐生气了,咕哝了一声道:“小姐答应云丫不生气的。”
许朝欢静静道,“我没有生气,我是听这落雨,以前觉得雨声吵人,扰得人心里难平静,如今细细静听,才明白哪里是雨吵人,分明是自己心不静。”
云丫对静不静,吵不吵不甚在意,只要小姐不生气便好,她心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想要求证,但又怕真得着恼了小姐,嘴巴掀掀合